對方不是那種特別驚豔的長相,但讓人看著很舒服,很有辨識度的,如果非要說像誰,陳楓第一時間想到了金粉世家裏的的董潔。
他不是那種沒有見過世麵的癡漢,自然不可能長時間的盯著對方看,於是趕緊彎腰把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是一本書,《海子詩集》。
“你的東西。”
“謝謝。”
“喜歡他的書?”陳楓隨口問道。
“不喜歡,太矯情了。”
90年代的汪國真,席慕容,海子一批人,知名度比前世的一線流量明星還要大,從一個姑娘嘴裏聽到這話著實讓陳楓有些意外。
陳楓記得自己小時候家裏給買的字帖,全是汪國真的詩。
其實他不懂什麼詩,隻不過在後世,春暖花開,麵朝大海這句話年輕一代的人幾乎沒人不知道。
因為這句話,他還專門在網上查過海子,然後他就查到了《生殖》,沒什麼可說的。
就在陳楓感慨的時候,對方又開口了:“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嗯,好。”
“再見。”
“再見。”
就這樣看著人走遠了,他才緩過神來,苦笑道:“我好歹也是做銷售的,居然和人連話都接不上。”
不過他也沒有過多糾結,這個世界讓你驚豔的異性太多了,不可能和每個人都保留一份交際,遇見了,錯過了,再回想起,也是一種屬於這個時代的美好。
收拾好情緒繼續走了沒多遠,他發現了一個工廠,陝西秦洋酒廠。
在這個年代,國企的普通工人,社會地位一點都不比他們這些學生低,哦不,是那些學生低,他不是學生。
這些大學生,中專生,有多人畢業之後一樣以進國企,拿月工資為目標。
現在正是上班時間,上百號男男女女,三三兩兩有說有笑的走進工廠大門,他們的臉上不知覺的露出的那種自豪感,陳楓雖然明白,但是理解不了。
這個秦洋酒廠陳楓知道,而且在漢中這個地方名氣特別大,一直到他穿越前都還活著,古秦洋和秦洋特曲兩個牌子的也是陳楓的童年記憶,誰家紅白喜事,這兩種酒一定會被請上桌。
陳楓依稀記得,酒廠好像是今年才剛剛完成股份製改革的。
看著這些工人自豪的臉,陳楓又想起了二舅,現在這個時候,正是漢中卷煙二廠的發展最好的時候,中國工業企業500強,西部大開發時期整個西北地區冉冉升起的一顆經濟明星,他卻毅然決然的辭職下海,難怪他外公那老爺子被氣的半死。
陳楓沒有經曆過這個時代,他不自覺的就停下了,兩隻手抄進袖子裏,蹲在廠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工人,突然有些想抽煙,摸了摸兜裏卻空蕩蕩的,要想個辦法賺點錢了。
這個時代的自己還有30天就要出生了,他急切的想知道自己回來了,另一個自己還會不會存不存在,如果存在,他該不該去見見,見了又需要用什麼方式相處,也不好問二舅,容易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