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竹,你就這樣讓他走賢良淑德橋,可是屬於以權謀私,判決不當啊。”
當在持刀陰兵的帶領下,走上賢良淑德橋並漸漸遠去的張澤背影,剛才還在觀看白骨蛇狗食魂看的不亦樂乎的良生,不知何時來到了沈鬆竹的身旁,雙手背負,淡淡的說著。
“是嗎?”
刷刷幾筆在善惡亭當值錄上記下今日的渡橋亡魂情況後,沈鬆竹慢慢將亭內諸物歸置整齊後,笑著說道:
“來,給你看樣東西。”
說話間,沈鬆竹拿出三生石卷,翻到記載著張澤生平的一段,指著上麵的話語讓良生觀看,上麵寫的生平簡介並不多,不過有一句是這樣寫的:
“張澤,母逝,憤而持刀入室報複,刀捅四人,重傷一人,輕傷三人。”
“這、這、這!
這難道不是你剛才用筆改過的話嗎?
我可是記得你剛見張澤的第一時間,
就告訴他說他身背四條人命,是為大惡之徒啊。”
麵對良生的疑問,沈鬆竹從腰間拿出隨身攜帶的奈何橋善惡亭小判官印鑒,在三生石卷上輕輕用印,片刻間印鑒圖章入卷,表示今日的三生石卷已被封存。
將三生石卷放置在桌子的暗匣之內,沈鬆竹拍拍手說道:
“好了,今日的差事算是結束了。
至於你說我塗改了三生石卷?
哈哈,那你是低估了我的職業操守了。
剛才讓你看的那些話,就是張澤在陽間的事實,
那被他刀捅的四個人,壓根沒有性命之憂。
換句話說,他,並沒有殺人,也沒有人命在身,
我那麼說,隻不過有意為之罷了。
至於讓他走賢良淑德橋,那隻不過是我手指頭稍微鬆一鬆,他也算是勉強符合條件的,畢竟,也是一名至孝之人呐。”
“你我相交三十年,今日方知你的手段,良生佩服、佩服!”
說罷,心念孟娘委托之事的良生,衝著沈鬆竹拱了拱手,快步向張澤前進的方向追去。
......
“鬼差大人,
您就這麼著跟著我是什麼意思啊?
我看所有在渡奈何橋的上萬亡魂裏麵,
沒有一個能享受我這樣的待遇的啊。
而且您也知道的,
我渾身上下可是沒有錢財的,
就剛才沈判官的那些還都是寫的欠條啊。
您這樣跟隨著我過奈何橋,
在下實在是受寵若驚啊。”
本是一路獨行,前行一段路程的張澤,正在試著觀看白骨蛇狗食魂的景象,來鍛煉下內心的堅硬時,突然發現身旁多了一個身影,轉身看去,正是小路上押解自己的鬼差,剛剛經曆了沈鬆竹敲竹杠的張澤,對於來意不明的鬼差嚐試著打探道。
可惜,良生可沒興趣回答張澤的問題,甩了甩手中的長鞭喝道:
“閉上你的嘴,哪來的這麼多話!
若不是因為你這張嘴,我也不必走此一遭。”
“......”
沒想到鬼差的回答竟是如此的幹淨利索脆,看著那長鞭甩動的樣子,想起身上被抽到時的疼痛感,張澤賠笑道:
“鬼差大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哈。
我呐,沒死之前,是靠在外麵打工為生的。
打工您懂嗎?就是給別人幹活的。
您是不知道啊,我那做工地方的老板管的那叫一個嚴啊。
老板規定,上班時間不能私下交談,你瞅瞅我,青春年少的一個小夥子,
真真的把我憋得是難受的要死啊,上一天班,說的話連二十句都沒有,您說氣人不氣人。
我這生前是沒說太多話,您說我這死了,都變成了鬼了,
實在是再也忍不住了,您就當聽我說話散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