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孩子,你可真是急死媽媽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激動地響在古南的耳邊。
古南困難的睜開眼,耀眼的陽光順著窗射了進來,刺得她又閉上了雙眼。
當她的大腦開始運作時,她不敢置信地再睜開雙眼,她居然活了過來,順著聲音望去,她看見的是對麵床的女人抱著病床上的一男孩激動地叫著。
原來那是別人的母親,是屬於別人的母愛,與自己無關。
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打濕了枕頭,“媽媽—”古南情不自禁地喊出了聲,聽到自己的聲音,她猛地像是想起在奈何橋邊的一幕,她一下子從床上爬起,跑到洗手間看著自己的容貌。
這一切都是真的,剛才那個可怕的夢居然是真的。
古南情不自禁地抱著雙臂,好像冷意在陽光下還沒有褪去,不敢相信地再抬頭看著鏡子裏人兒,那小巧的嘴巴,大大的眼睛,白晳的皮膚,還有那時尚的長長卷發,並沒有因為受傷而失去散發著酒紅的光彩。
鏡子裏看不到一點原本屬於自己的影子。
是的,鏡子裏的人是妹妹古北,而此時在古北身體裏的靈魂卻是姐姐古南。
深吸一口氣,她在學著接受,麵無表情地走回病房,古南看著坐在自己病床上發呆的古越風。
“爸爸。”平時在這個家中,真正對古南好的隻有爸爸和弟弟,在見到至親的一刻,古南一下子撲到古越風的懷裏,想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誰想,古越風卻輕輕地推開了她,淡淡的說:“你沒有事就好,明天上午是你姐姐下葬的日子,我要回去再陪陪她。”
“姐姐?”古南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愣在那裏,看著古越風蹣跚的背影,她那健朗的父親,好像一下子老子十幾歲。
突然間的身份對調,還讓她一直無法適應。
等她回過神來,她突然想起出車禍時是弟弟開的車,想到這裏她像瘋子一樣地追了出去。
“爸,小鵬他在哪裏?他怎麼樣?”拉住古越風的手,古南焦急地問道。
古越風用暗淡無光的眼睛看了她一眼,說道:“小北,你什麼時候關心過別人?你以為你弟弟走了,你就可以分得所有的家產嗎?小北啊,我辛苦了一輩子,隻存十萬元,這十萬元值得你盼著你弟弟早死嗎?”
“爸,我沒有,我沒有,”古越風的幾句話說得古南的眼淚像是掉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爸,你看看啊,我是———”古南剛想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可她馬上閉嘴了,因為她知道即使她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會存在著這樣怪異的事情,無奈的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古越風越走越遠,承受那個昔日疼愛自己的父親用如此冷漠的態度來對待自己。
“小北,你怎麼哭了?”在走廊裏迎麵麵來的男人親昵地攬過古南的肩,伸手想地想為她拭去眼淚。
古南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著眼前的男人,掙開他的懷抱,後退了幾步,用手背擦了擦眼淚,用戒備的眼神看著他,曾經,她在窗戶裏看過這個男人開著名貴跑車送小北回家時在門外依依不舍,深情接吻的樣子。想必他就是妹妹的未婚夫,邵鵬飛。
天啊,難道還嫌不夠亂嗎?
古南的大腦在飛速地轉著,她在想該怎麼對他說現在混亂的事實。
邵鵬飛看著古南對他冷漠的態度,不禁無力地垂下雙肩,幽怨地說道:“如果你想和我分手,我馬上就走。”
“好。”一心想快點打發掉這個對於自己還是個很陌生的男人,古南想也沒想地答應道,她根本沒有注意到男人那受傷的眼神,說完轉身便奔著父親剛剛離去的方向走去。
“看來真是我太天真了,他們都說你是為了錢才愛我的,我以前從來不信,今天我終於知道我曾經錯得有多麼的離譜,我再也不會相信女人了。古小北,你這個騙子!”男人忍不住地大聲地喊了出來,不知是哭還是在笑的語氣使古南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了。
她的大腦中浮現出了在奈何橋邊小北媽媽對小北說的話。“你的未婚夫剛剛宣布破產,你的副經理位置已由那老經理的另一個新歡所接任,你的弟弟已成植物人,需要你的照顧。”
古南想到這裏,“我沒有,真的,我沒有。”再一次古南為自己辯解著。
因為她的善良使她不能就這樣棄他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