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後,黑龍十二甲便退出了紫金宮,紛紛翻身上黑馬,在大雪中飛速奔走。
黑龍衛聚集,甲胄森嚴,倒映著冰冷光著。
帝京長街上。
一位位穿著儒衫的儒生在義憤填膺的怒罵著。
他們聚集在一起,如一道長流,緩緩往紫金宮而去。
而且這長流還在不斷的壯大,有天下儒生從帝京外彙聚而來,加入長流中。
他們需要為夫子的死,討一個公道。
他們需要知道,為何帝京不出增援。
東夷乃五胡之一,五胡亂周,而帝京之主,卻連援兵都不出。
這等事,難道不可笑嗎?
帝京周圍的百姓看著這道儒生洪流,情緒複雜萬分。
人群中。
茶樓店的美婦芊芊,美眸波動,天上下著雪,莫名讓她覺得冷。
“要變天了啊……”
美婦抿著嘴唇,呢喃了一句。
馬蹄聲炸裂。
滿地積雪飛揚崩灑。
遠處,滿地白雪的帝京長街之上,卻是有黑甲如遊龍般浮現。
黑龍衛紛紛策馬,在帝京長街上肆無忌憚的橫行。
這是皇帝的守衛軍,修行人軍隊,黑龍衛,每一位黑龍衛的士兵都是披著黑甲,戴著黑龍麵具,散發著猶如死神般的氣息。
黑龍十三甲之首,拉扯起了馬匹韁繩。
他那麵具下的眼眸,倒映著一位位儒生義憤填膺的麵孔。
沒有說什麼。
這位黑龍十三甲之首,抬起手手掌。
徐徐一揮。
爾後,身後的黑龍衛便紛紛策馬如騎兵般衝鋒而出。
鋒銳的長矛倒映著滿地白雪的白影,撕碎了天上飄落的雪花。
殷紅的血,不屈的怒叱,灑了滿地。
帝京的長街,血腥彌漫,這一日,乃天下儒生之難。
人群中。
百姓皆是肝膽俱裂,許多人被眼前的畫麵嚇的癱軟在了地上。
美婦芊芊捂住了嘴,眼眸中尤帶著不可置信。
馬蹄聲漸漸停止。
而帝京長街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儒生屍體。
天空飄下了血,連血都是染著紅。
聞訊趕來的孔南飛手中的劍跌落在了地上,呆呆的看著滿地儒生之屍。
他的嘴唇在囁嚅了一陣,臉上的表情頓時非哭非笑。
他想到了夫子最後離開書閣時那個失望的表情。
宇文秀變了……
帝京,也變了。
孔南飛忽然有些想笑,大周以儒立朝,這麼多載歲月。
居然在帝京長街之上出現了這般慘狀。
幾位黑龍衛長矛尚在滴血,黑龍麵具下的眼眸無情的看向了孔南飛。
黑龍十三甲端坐黑馬,也安靜的看著似是癲狂的孔南飛。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孔南飛死死的掃了這些黑龍衛一眼,他曾親手培養起了黑龍衛,而這些黑龍衛,如今成為了可怕的劊子手。
扇了自己一巴掌。
孔南飛轉身離去,蕭瑟的身影,在風雪中逐漸隱匿。
他沒有回書閣,而是走出了帝京,消失在了被積雪覆蓋的厚重官道上。
……
一架馬車快速馳騁行駛到了北洛城外,馬匹累的在喘著熱氣。
莫天語滄桑了許多,胡子拉擦,整個人有些呆滯有些失去了魂。
他從馬車上背下了一道身影。
望著北洛,眼眸波動。
他辭別了楊木,快馬加鞭趕赴北洛城,如今終於到了。
“夫子,您要來此地養老,如今,學生帶你來了。”
莫天語道。
他於大雪中跋涉,一步步往北洛城中而去。
北洛。
湖心島。
陸番端坐輪椅,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身上的白衫在風中獵獵。
他抬起手,輕輕一揮。
北洛城門自然開啟,滿地的白雪冰消雪融,像是給莫天語開出一條幹淨的大道,直通北洛湖心島。
莫天語望著冰消雪融,一塵不染的大道,臉皮子微微波動。
他自東而來,夫子曾希望能於湖心島養老,可是卻不曾實現,那莫天語便希望夫子可葬於北洛湖心島。
也算是滿足了生前的一個心願了。
緊了緊背後的身影。
莫天語背著夫子,徐徐前行。
天上仍在飄雪,可是,所有的雪花,在莫天語頭上皆是繞過,不染分毫。
……
天函關外。
聶長卿雪中挎刀行,身形猶如輕燕,在白雪中踏過,踏雪而無痕。
他很快便追上了李三思。
因為,他發現李三思正一人獨戰西戎大軍。
聶長卿抽刀而出,一刀斬下,漫天風雪都被斬的消散。
“西戎王何在?”
聶長卿冰冷道。
他這一刀,讓西戎大軍近乎失去了戰鬥的欲望。
終於,才是有一位西戎部落的首領,惶恐道:“西戎王……已經死了!”
“從天而降一掌,拍死了西戎王,天神懲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