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洛,西山。
孔南飛渡劫失敗,的確有些打擊到這些修行人的士氣。
許多人方是明白,原來修行並不是想象中那麼一帆風順,強大的修行人,除了獲得強大的實力以外,也伴隨著危險。
渡劫的危險。
不少人心中開始恐懼和彷徨,天鎖劫竟然有三道雷罰,強如孔南飛,一氣可化浩氣長河,都不曾抵擋的住這雷罰。
他們這些尋常的修行人,在雷罰下,豈不是要被轟死?
天鎖劫……或許是屬於天驕才能走的一條修行路吧。
他們這些普通的修行人,能夠入金丹就不錯了。
不少人都懷揣著這樣的心思。
聶長卿掃了眾人一眼,沒有說些什麼。
人各有誌,天鎖境的危險,是肉眼可見的,總不能人人都選擇走天鎖之路吧?
凝昭和聶長卿也望了過來,兩人心照不宣,皆是邁開步伐踏入了試煉塔內。
他們繼續衝擊境界。
倪玉背著黑鍋,砸吧了下嘴。
聶雙攥著拳頭,眼眸中有光芒在湧動。
白青鳥胸前衣襟中的三隻小雞崽探出了腦袋,她看到了江漓,眼前不由一亮,前麵她就看到江漓了隻不過孔南飛在渡劫,所以,她不好意思大喊大叫。
來到江漓身邊,上下打量,看著完好無損的江漓,白青鳥心中的大石頭頓時落地。
小鳳一從白青鳥的胸前衣襟中爬出來,站在白青鳥的腦袋上,揚著頭,瞪著江漓。
江漓瞥了小鳳一一眼,嘴角一抽。
他不曾想過,有一天,他居然被一隻雞崽瞪眼。
倪玉和聶雙進入了試煉塔。
在進入的時候,倪玉還呼喊了白青鳥,不過,白青鳥則是纏著江漓,倒是沒有理會她。
倪玉便頭頂著黑鍋,傲嬌的哼了一聲,扭頭入了試煉塔。
倪玉眼前的畫麵一變。
當畫麵變得清晰的時候,她的身形便出現在了原始森林中。
一道道黑影爆射而來,倪玉揚起了下巴,帶著不忿和躍躍欲試之色。
這是試煉塔第三層。
幾道黑影站定,是一位位倪玉熟悉的戴著麵具的詭異生靈,他們的麵具中心有一個圓孔,露出裏麵森冷的眸子。
這些身影整齊而統一的背著黑鍋。
他們盤坐在倪玉的周圍,倪玉單手握鍋,帶著幾分戰意。
來吧!
決一死戰吧!
一番氣勢爭鋒之後。
倪玉和詭異生靈皆是盤坐,倪玉周圍浮現出了一份份的藥材,肉嘟嘟的臉上微微一顫,開始生火,煉丹,將一份份藥材拋入了黑鍋內。
遠處。
詭異生靈則是抬起手,手掌心中有火焰燃燒,將火焰紛紛拋入鍋底,熊熊燃燒。
他們也在煉丹。
倪玉入試煉塔,她的挑戰和其他人有些不同,其他人都是殺敵,可是倪玉的對手,則是跟她一般,同樣在煉丹。
倪玉要戰勝這些人的辦法,唯有煉製出品質更好的丹藥。
煉的丹藥也隻是普普通通的聚氣丹。
倪玉咬著牙。
之前她失敗了,結果被這些詭異生靈,用黑鍋活生生砸死。
所以,她發誓這一次一定要贏,然後,用黑鍋砸回來!
她乃是公子最看好的會煉丹的崽!
試煉塔的關卡,是根據每個人自身的天賦來展現的。
比如聶長卿,他的對手皆是握著殺豬刀,擅長刀意。
比如凝眨,她的對手就皆是握著蟬翼劍,而聶雙的對手則是赤手空拳,白青鳥的對手,同樣是養著小雞崽。
試煉塔是挖掘每個人的潛力,助其突破桎梏的寶物。
北洛,湖心島。
孔南飛醒來了。
可是,他依舊虛弱,他感覺自己的經脈,火燒一般的疼痛。
輪椅碾過白雪,端坐在輪椅上的陸番,徐徐出現。
“後悔麼?”
陸番靠著千刃椅,看著孔南飛,道。
“其實你再多沉澱一段時間,適應了力量,是有機會擋住那第三道雷罰的……”
陸番道。
孔南飛眼眸波動劇烈,他失敗了……
他想要證明自己,可是,失敗了。
在雷罰之下,他的一切都支離破碎,這對於他而言是一次巨大的打擊。
他的破境之心很有可能被打碎。
孟浩然在一邊關切的看著孔南飛,他生怕自己的師尊因此而一蹶不振。
孔南飛的確很失落,不過一蹶不振倒是不至於。
“是我太急了。”
孔南飛很平靜的說道。
“多謝陸少主相救……”
孔南飛朝著陸番拱手。
千刃椅上,陸番卻是擺了擺手,“不用謝我。”
“多出去走走吧,你可以學學夫子,周遊各地,或許會有一些心靈上的感悟,積累和沉澱多了,或許就有機會抗住天鎖劫。”
陸番道。
孔南飛站立而起,臉色蒼白,不過,他還是朝著陸番拱了拱手。
陸番說的,正是他接下來所計劃要做的。
離島前,孔南飛尋到了莫天語,在夫子墓前跪倒,鄭重跪拜。
之後才是帶著孟浩然離開了湖心島,離開了北洛城。
在孔南飛離去之後不久,一直跪在夫子墓前的莫天語也揣著三枚銅寶,與陸番道別。
他倒是瀟灑,儒衫獵獵,在風雪中消失不見。
湖心島又變得清淨。
陸番在半島桃花和竹林間徜徉。
修長的手指在輪椅護手上輕點。
雖然孔南飛衝擊天鎖境失敗了,但是,陸番有種直覺,天鎖境的修行人……很快便要誕生了。
北洛湖上。
小應龍的嘴巴上的水環仍舊未曾打開,他仰麵躺倒,像是一片落葉似的,在湖麵上飄蕩。
陸番看的不由啞然失笑。
抬起手,散去了水環。
小應龍嘴巴張合了一番,眼睛不由一亮,一個撲棱,從湖麵翻騰而起,他又能繼續浪了!
沒有理會繼續在湖麵上折騰的小應龍。
陸番的眼眸則是望著湖底。
隱隱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