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朔到現在才發現,他可能誤解了段良的那句“當紅霞鋪滿大地之時”的真正意思。
黃昏時分,從浮島上看那輪半沉入大海邊際的紅日,視覺效果極其震撼,按理來這個時候,隻要有雲彩,就能看到極其美麗的晚霞——而現在又是位於大海上方,風從沒聽過。
多風必有雲,這是司朔時候就知道的一個氣象規律,而被染紅的空也確實不讓人失望的,上麵掛著幾朵不大也不的薄雲。
可是,這些雲彩,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排開似的,無論風怎麼吹,一片也沒有進入浮島上空,反而在浮島邊緣,堆積起來。抬頭看去,直上方一片澄澈,而周圍卻堆積著雲彩,看起來無比詭異。
“怎麼,看到了吧,正如你的,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段良端著一杯泡好的靈茶走了過來,看著目瞪口呆的司朔,笑著調侃道。
有了司朔三人帶頭,其餘那些帶著修士矜持的家夥,很快就憋不住了,如同野營一般,紛紛在浮島邊緣附近,安營紮寨,而段良則更加過分,直接掏出一個銅壺,煮著不知產自哪裏的靈茶,一副隱士風範。
“是我失算了,”司朔尷尬的撓撓頭,收起躺椅,又拿出兩把馬紮,請段良坐下,“這座浮島,還真是有夠神奇的。”
“不過話,你們真就在這兒硬等了兩?沒人先進去過?”
“自然是無了,”段良抿上一口茶,好不愜意的回答道,“修煉這麼多年,誰也不想因一個衝動而遇到危險,甚至喪失性命。大家是來求機緣的,又不是來尋刺激的。”
“這倒也是,”司朔笑嗬嗬的抓了把瓜子,嘎嘣嘎嘣的磕著,段良十分好奇,看司朔的模樣比他們所有人都更像修士,結果行為卻如同一個鄰家愛摳腳丫子的大叔。
“你從哪兒來的這麼多花樣?”
“嘿嘿,秘密。”司朔當然不會告訴他,這是以前和狐狸在一起的時候,不可或缺的零嘴,“那你們在這裏待了兩,還有遇到別的什麼奇怪的事兒麼?”司朔指了指頭頂那塊詭異的澄澈,“有一一,這玩意兒頂在頭上,怪滲人的。”
“這倒沒有,”段良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然後回答道,“這兩的絕大多數時候,大家都在修煉,就跟你那位師弟一樣,”他指了指仍在打坐的顏淵,隨後話鋒一轉,變得充滿好奇,“誒話,你們一起來的,似乎也不止這三個吧?”
司朔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因為在這話的時候,段良的眼神還一直注視著另一夥人——也就是蔡決他們。
蔡決同樣是一行三人,上島之後,做出了和司朔幾乎相同的選擇,即先駐紮,後打聽。隻不過他們打聽的對象,和司朔他們選擇的卻完全不同,蔡決他們打聽的對象,如果單從人數上看,似乎是這浮島之上勢力最大的一個。
大約有十人,為首的是個就差沒把“老子下第一”寫在臉上的病弱青年——但這病弱,隻是表麵現象,身上那股攀山十一重的氣勢,讓誰也不敢忽視!
但是當蔡決一行人過去後,那狂拽霸酷叼的年輕人,瞬間溫順的如同一隻綿羊,跑前跑後,端茶倒水,就差沒膝蓋一彎給跪下了,司朔甚至有些懷疑,蔡決這家夥,莫不是直接把身份給曝光了吧?
畢竟司朔他們是和蔡決一同來的,如同蔡決來自雲宗,那本不難猜出司朔的真實身份。如果真是那樣,就很沒意思——司朔還準備玩一手扮豬吃虎呢!
但觀察了一整個下午,似乎除了那年輕人一夥兒外,其餘人並沒有對蔡決另眼相看,這也讓司朔心裏一輕。
正當司朔腦海裏想著這些的時候,被圍在中央的蔡決,卻將視線投了過來,和司朔的目光,裝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