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縱使前世夜魅經曆了不少耐寒低溫訓練,但是當他躍入水中還是感受到了寒冰入骨的刺痛。
夜魅憋著一口氣,快速的向湖底深處遊去。可是越往深處湖底的光線就越暗,漸漸的變成了漆黑一片。
媽的,夜魅著急的在心裏罵道,時間越久蕭子湛的處境就越不妙。他現在也隻能靠著感覺大概猜測出蕭子湛所在的位置盡量向他遊去。
忽然他看到湖底有一抹黯淡的黃色光亮一閃而過。夜魅眼睛一亮,想起前幾日和蕭子湛閑聊時,自己曾覺得他腰間的麒麟佩很是特別。
蕭子湛笑著說,那塊麒麟佩是他十二歲那年,蕭莊主找人特別幫他打造的,那神獸的頭部是灌了熒光粉的。
夜魅抓住了那光亮來源的位置,快速的朝蕭子湛尋去。
蕭子湛覺著意識開始薄弱起來,為了保持住清醒,用牙齒狠狠地將自己的舌尖咬破。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充斥了他的口腔,也將他的理智拉回了幾分,意識模模糊糊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向他遊來。
夜魅尋到蕭子湛的時候,他已是渾身冰冷,雙目緊閉。
夜魅暗叫不好,知道他已經失去了意識,連忙將他的手臂挎在自己肩上,用盡力氣帶他向水麵遊去。
蕭子湛恍惚間感到有人將自己一點一點帶離了這刺骨冰涼的湖水,他隻覺得自己右手觸到了一片柔軟,便徹底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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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魅昏昏沉沉,覺得自己眼皮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模模糊糊間聽到了一片抽泣聲裏還夾帶著幾聲嗬斥,他還來不及分辨,便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水... ...”夜魅動了動幹澀的嘴唇,微不可聞的發出了一絲聲音。
一直守在他床邊的柳月,見他嘴唇動了動,激動的握住了他的手,輕聲問道:“主子,主子,你說什麼?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夜魅聽到柳月焦急的聲音,努力讓自己從混沌的意識中醒過來。
過了好大一會,他才再次用沙啞的聲音道:“水。”
夜魅昏迷的這兩天,柳月衣不解帶,寸步不離的守著他,終日提心吊膽,夜不能寐,臉色越發的憔悴了。
見到夜魅醒來,她多日提著的心可算放下了,但是她又怕夜魅再次昏睡過去,苦苦哀求道:“奴婢這就去,主子等著奴婢回來,主子一定不要再睡了。”
夜魅看到她如此憔悴的神情,心疼的想要抬起手安撫一下她,可是渾身沒有一絲的力氣,手臂怎麼樣都抬不起來,隻好努力扯了扯嘴角,聲音有些虛弱道:“傻姑娘,我不睡了。”
柳月聽到他的保證,這才嗯了一聲,鬆開了他的手,一路小跑向外間幫他端水去了。
那日,夜魅拖著蕭子湛奮力向上遊去,眼看離湖麵越來越近,可是他卻感到了一陣眩暈,心口也傳了一陣窒息感,他暗叫不好,知道自己近日身體狀況已是不佳,今日更是達到了極限。
他咬緊牙關,拚勁全身最後一點力氣,將蕭子湛平安的推到了船上,自己卻是直接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柳月很快就從外間跑了回來,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端起茶杯慢慢的一口接一口的喂著他。
喝了幾口水,夜魅覺得自己有些體力不支,便擺了擺手又躺了下去。
“主子可有好些?”柳月放下手中的茶杯,心疼的看著他。
“無礙,蕭兄怎麼樣了?”夜魅撫了撫發昏的額頭,突然想起自己那天救起蕭子湛的時候他已經處於昏迷狀了,不由關心的開口問道。
“蕭公子很好,當天晚上就醒了,主子大可放心。”柳月答道。
“這次我昏睡了多久?”夜魅透過窗欞上的絲綿紙,看到窗外隱約透著幾分光亮,大概猜到此時應該是申時。
“兩日,”說著柳月又輕聲抽泣了起來,有些責備的道,“主子本就知道自己天生體寒,眼看月信也要到來,怎能如此衝動跳入那寒水中去救人?主子難道忘了那年,您不顧自己身體,賭氣和柳師兄打賭入寒潭遊泳,回來後便高燒不醒,足足昏迷了三日。”
夜魅眼裏滿懷歉意的看著變成了兔子眼的柳月,有些愧疚道:“是我思慮不周,讓你們擔心了。”
夜魅也很是鬱悶,想起她前世縱使在那冰湖裏遊上那麼幾個來回都絲毫不在話下。可是這一世,她卻偏偏生了個極寒的體質,小時候隻不過比別人看著柔弱些罷了;長大以後來了月事,根本碰不得那極寒的東西,時常還會出現體力不支,昏睡的情況,著實讓他很是鬧心。
“罷了,罷了,終歸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也管不得主子的事情。”柳月歎了口氣,悠悠的開口道。
“怎會,莫生氣,大不了這次我聽你的話,安心吃藥就是了。”夜魅無奈的笑了笑,他自然聽出了柳月這席話是在和自己賭氣,也不惱,反而安慰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