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果然是一個多雨的季節。
天空之上,一連幾日陰雲密布,時而大雨滂沱,時而細雨如絲。
夜魅雙手交疊背在身後,透過那半敞開的紅木窗望著院中幾株已被雨水摧殘的不像樣子的桃花樹。腐爛的花香滲透進了泥土裏,散發出一股大自然特有的香氣,伴隨著微微冷風吹進了屋裏。
“主子。”月笙身著一身玄衫,打著油紙傘,從密密麻麻的雨簾裏快速奔進了屋中。
“不看了?”夜魅笑了笑,收回自己投在遠處的目光,轉過身,端起一杯熱茶,抿了幾口道。
月笙接過婢女遞過的幹淨帕子,胡亂的在臉上抹了一把,笑道:“今日參加擂台賽的人,著實有些狼狽不堪。這雨一連幾日不停,好似和這武林大會作對一般。”
夜魅沒有答話,隻是低低地笑了兩聲。
自從第一次晉級賽打完以後,這雨就開始不緊不慢的下了起來,一連數日都不見有一點雨過天晴的征兆。
“不過,主子今日沒去也算是對了,今天這一場,實在是打的有些水分。大家好像被這鬼天氣搞得也沒有了認真比賽的心情。幾乎都是上台應付了事一番,便草草的結束了。”
月笙也沒客氣,自己走到桌前,伸手給自己添了一杯熱茶,邊喝邊接著道:“明日就是最後一場晉級賽了,明日過後,第一場直接晉級的那十三人,和明天最後勝出的十一人,便要開始爭奪最後的盟主之位了。”
夜魅低頭把玩著手上玉扳指,問道:“蕭公子可要參加?”
月笙愣了一下,答道:“主子,這武林大會向來都是由現任武林盟主派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與最後一位比武勝利之人來打最後的擂台賽的,誰贏了誰就是這下一任武林盟主了。”
夜魅沒答話,隻是略略地點了點頭。
自從他醒來以後,隻見過蕭子湛那麼一兩麵,每次蕭子湛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看上去比那上麵幾位都要忙上幾分。
說曹操,曹操到。
蕭子湛握著一柄青竹傘,踏著淅瀝瀝地春雨,走進了屋裏。
“夜兄。”他低低喚了一聲。
夜魅和月笙起先愣了一愣,隨即馬上站起了身。
夜魅拱手道:“昨日聽耳滿說蕭兄這個幾日勞累,不慎感染了風寒。小弟本打算今日親自去探望兄台的,沒想到你竟先我一步過來了。”
咳咳,蕭子湛咳嗽了兩聲。月笙趕忙將他讓到位置上,倒了一杯熱茶,端給了他。
他喝了幾口熱茶,壓了壓咳嗽聲,道:“前幾日,子湛一直瑣事纏身,沒能好好一盡地主之誼,實在愧對月清小兄弟。今日好不容易忙裏偷閑,怎能勞煩夜兄弟親自去看我。”
夜魅幹笑了兩聲,伸手摸了摸鼻尖,道:“蕭兄真是客氣了,你我都是兄弟,無需這般客套。”
蕭子湛點了點頭,沒有接話。三人就這樣又靜坐了片刻。
月笙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道:“主子,要是沒什麼吩咐,我便退下了。”
夜魅知道昨夜輪到他守夜,今天又跟著粉荷幾人出去瘋了一上午。便也沒有攔他,揮了揮手,讓他下去補覺了。
月笙退下後,蕭子湛有些感慨的說,“夜兄,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好主子。”
夜魅嗬嗬幹笑了兩聲,問道:“這幾人也沒有見到蕭兄。夜魅一直有個疑問沒有問,也不知道今日問了會不會有些唐突。”
蕭子湛輕笑著道:“夜兄但說無妨。”
夜魅向蕭子湛的身邊湊了湊,刻意壓低了聲音道:“那日,蕭兄到底是怎麼掉進水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