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驕陽熱情似火,無時無刻不留餘力的散發著青春的激情。
看著那些冒著烈日進行訓練的民兵青壯,汗水不斷地在流出和蒸發之間循環,空氣中充滿著屬於焦灼氣息,弗列德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不過就算是回到十年前,弗列德也肯定不會選擇加入民兵,安廷頓王國最底層的軍隊團體。
每個安廷頓王國的成年人都需要進行為期一年的民兵訓練,這是安廷頓強大武力的保障,但同時民兵也是最沒有前途的部隊。
因為王國和平百年,戰爭的記憶已經漸漸地消逝在祖輩的記憶中,民兵也逐漸荒廢了下來。
雖然還照樣執行不誤,但往往隻是派出各地的治安官草草的訓練一下應付了事,大官老爺們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賤民身上,應征的年輕人們也各有各的誌向,也不想徒耗青春在有苦又累的訓練上。
甚至弗列德還聽說一些地方的人買通當地的治安官將自己的名字從應征名單上劃掉,於是出現了某一年某一地沒有一個人成年的古怪現象。
這裏的治安官是個腳跛了的老兵,似乎是在前些年雅拉戰爭中幸存歸鄉的幸運兒,和他一起的軍士幾乎十不存一,那場戰爭令格蘭王國和安廷頓高層膽寒,最後在克魯索聯邦的調解下兩國促成了和平。
駕駛著自己的驢車進了村子,弗列德找到了熟悉的人家。
一個高大的漢子站在院子門口,看見弗列德出現,露出了笑容,黝黑的臉上出現兩排潔白的牙齒,不斷地揮舞著手臂招呼著弗列德。
弗列德有時候挺不解的,為何這個被曬得跟黑炭一樣的家夥能有那樣一口好牙齒,弗列德敢保證,那些每天花費大量時間精力保養自己的貴族公子小姐都沒有這麼白的牙。
亞維斯,弗列德在這個村子裏的好友,同時也是共同經營生意的夥伴。
拍了拍驢子的長脖子,亞維斯幫忙將驢車拉到了院子裏,讓弗列德到屋子裏避一避太陽。
弗列德看著亞維斯熟練地將驢子解了下來牽到院子裏的草棚底下,那裏有著亞維斯養的一頭牛。
“都帶了些什麼東西來?”
亞維斯給食槽裏填上草料,還給水槽裏加了點水。
“還是老樣子,五匹粗布,一匹細布,一些農具加上一點小玩意。現在生意不好做啊。”
弗列德歎了口氣,但很快又振奮了起來,難是難,但總不能不幹啊。飯還是要吃的,喝水可不能管飽,喝西北風更不行。
“威爾納伯爵下令增收商稅,交易商品價值十分之一的稅,這些大人是開心了,收上去的錢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用在咱們身上,搞得現在東西貴了,沒多少人買了,那些老主顧都在觀望。”
亞維斯眉頭皺了起來,別看村裏人好像沒多少文化,但亞維斯知道,這些人在金錢麵前一個個就像是學富五車的學者一樣,賊精賊精的,想要掏出他們懷裏的幾個子可不容易。
“這麼說,這東西還要漲價了?就怕村裏嫌貴不買。”
亞維斯有些憂慮,他和弗列德合作很多年了,弗列德將商品在亞維斯這裏寄售,利潤兩人二八開,幾年下來,亞維斯也嚐到了甜頭,本來村裏沒人看得起的閑漢現在也成了很多人眼裏的香餑餑。
亞維斯不是沒有想過繞開弗列德自己單幹,可亞維斯沒有弗列德的渠道,拿不到便宜的貨,從那些擺開車馬賣的店裏買,一大塊的利潤就被人家吃了。
亞維斯合計了一下,利潤空間早就被那些精明的商人壓縮完了,還不如繼續和弗列德合作。
“不怕,沒人買就先冷一段時間,現在城裏的東西也都在漲價,你這裏可以壓一壓價格,讓一點利潤出來,反而會賣的更好。反正也不會有商會的人查到你這裏來。”
弗列德很冷靜,伯爵大人的命令無法反抗這是肯定的,米蘭多精銳軍隊都掌握在威爾納伯爵的手裏,隨時都都已掀翻棋盤,反正商人這東西肯定殺不完,沒了就沒了,換另一批就是了。
米蘭多裏有商會統一對某一商品製定價格,反倒沒有操作的空間,但這種鄉下地方出了被譽為農夫商人的弗列德之外沒人願意和這些農民了搞生意,打打價格仗也不會有人仔細來查。
雖然商人在貴族麵前沒麵子,但在農民麵前自視高人一等也沒人反對。畢竟在安廷頓裏,貴族最大,商人次之,工匠再次,最低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