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紳士低聲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忌場合而壓低聲音的緣故,聽起來有些陰冷:

“哈哈哈哈哈哈,好小子,我就欣賞你這樣的年輕人,誰跟我說現在年輕人都缺乏我們那個年代的銳意進取?”

達爾文無奈地搖了搖頭:

“‘員工’先生,在領導女兒的葬禮上笑出聲來不利於您以後的晉升吧。”

“咳咳。”被達爾文起了外號的男子清了清喉嚨,“隻要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

達爾文笑了笑道:

“放心,我不會輕易出賣別人的。”

“輕易?”

“除非出價太高。”

紳士這次克製住了,隻是露出牙齒微笑,但是達爾文能看得出他很開心:

“哈!如果你幹我們這一行,一定能很快出人頭地的,幹我們這一行的最需要的就是拋棄良心和一點點的幽默感。”

“您主要是做什麼工作的?”

“市場營銷之類的,你可以理解成一位高級推銷員。”

肯特夫婦已經完成了演講,大家都放鬆了許多。

達爾文也伸將一隻手伸向這位有趣的紳士:

“對了,我叫達爾文。”

紳士有些驚訝地問道:

“達爾文?真名嗎?”

達爾文否認道:

“代號而已。”

紳士有些惋惜地點了點頭:

“莫比,叫我莫比就好了。”

達爾文看向正在接待客人的肯特夫婦,示意性地問道:

“你不去和肯特先生和夫人說幾句話嗎?”

莫比連連謠頭拒絕:

“除了工作之外,我沒有什麼能和肯特先生說的,而且我這個時候能說什麼呢?勸他們不要那麼悲傷嗎,我才沒有那麼狗屎。

“在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能緩解他們的悲痛啊。”

達爾文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也許他們其實最想的也許是好好靜一靜,等待傷口變得漸漸沒那麼顯眼。”

莫比歎了口氣:

“唉,這就是大人物的煩惱了,這場葬禮也不僅僅是悼念他們的女兒,同時也是在向世界宣告肯特家族獨女的逝世。

“作為父母,他們肯定隻想辦個簡單的葬禮,但是當你在這個位置的時候,已經不能單單靠個人的喜好做決定了。”

達爾文平淡地說道:

“也許吧,不過我總感覺肯特夫婦辦這個葬禮,可能更多是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能夠離開的時候能夠有更多人陪伴吧。”

看的人影漸漸稀少,許多人在和肯特夫人和肯特先生寒暄過後就離開了現場,達爾文緊了緊手上的花。

莫比抽了抽鼻子:

“嗯,白玫瑰,你最好不要被老肯特看到。”

達爾文對莫比說道:

“我去獻花了。”

莫比點了點頭:

“上吧,有趣的年輕人,我會看著你的,以防你被老肯特打斷腿。”

達爾文笑笑,趁著無人的空隙,走到了喬治娜地棺材前。

達爾文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

“喬治娜,感謝你作為同事對我的幫助,讓我剛剛進入公司就能這麼快適應工作。

“同時,感謝你作為朋友和我相處的這段時間,我很珍惜在你生前我們一起度過的每一天。

“最後,感謝你對我真摯的感情,但我不得不告訴你,我還並沒有愛上你,我也很遺憾,我們已經沒有機會去驗證,我們是不是命中注定的那對了。”

“你的朋友,達爾文。”

說完後,達爾文將手上的白玫瑰放在了棺材之上。

“小子!”嚴肅而有力地聲音從達爾文身後傳來。

達爾文轉過身,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吹鼻子瞪眼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