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處的背影,綠茹心中百轉千回,她知曉,莊主在自己有生之年恐怕都不會回來了。
她知曉自己與莊主的不同之處,不然,一個普通的凡人,怎能二十年如一日,容貌一直停留在花季少女般的年紀。
楚元陽的行李不多,一把黑不溜秋的短劍,幾件換洗的衣衫,一些路上用的盤纏跟幾個饅頭,一壺水,一張地圖,一匹馬,以及莊主給的一本極樂賦。
帶上這些,由綠茹送出了莊子。
剛出莊子,便失去了綠茹的蹤影,就連華麗氣派的紅影山莊也逐漸消失在她的視線當中。
她眼眶有些發紅,這兒畢竟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突然要走,總是有些舍不得。
停在蒼翠欲滴的林海裏站了許久,最終翻身躍上馬背,揚鞭大喝,頭也不回的絕塵離去。
楚元陽不知道自己要上哪去,茫茫天地間,她熟悉的人也僅僅隻有莊主與綠茹,離開了她們,她便迷茫了。
縱馬一路向前,走走停停。
轉眼三個月便過去了。
一路平安無事,順風順水。
路途風景宜人,空氣清新,小日子過的好不愜意。
七月的黃昏,天空赤紅,紅霞滿天,夕陽西下,紅霞的周邊隱約可見一層薄薄的銀線,是暴風雨來臨的預兆。
楚雲陽牽著馬匹,隨便尋了間客棧便住了下來。
在客房裏洗漱幹淨之後,她便抓著短劍下樓。
在一樓大堂尋了個幹淨的角落,叫了一碗清湯麵,靜靜的吃著。
此刻,外麵的天完全黑了下來,風亦更大,咆哮呼嘯,吹的門板木窗啪啪作響,聲勢駭人,大有破門而入的象征。
這客棧雖不大,甚至算的上簡陋,但在這偏僻的小鎮,能找到遮風擋雨的地方已是不易。
風勢漸強,直到天際掠過幾道白光。
“轟隆隆……”
接二連三的擂響。
“嘩啦啦!”
豆大的雨點,一股腦的潑灑下來。
這時候,大堂裏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有男有女,中年人居多,紛紛都是一副江湖中人的裝扮。
“喂,你們聽說了沒有,三十裏外的赤水河鬧鬼了,已經死了好些人了。”
“何止是赤水河,臨近赤水河邊上的幾個小鎮都遭難了,聽說啊,死的都是模樣俊俏的女子,並且死後寸縷不著,那位置……哎!”
“我也聽說了,那惡鬼是個好色的,長得就是一副猥瑣下流相,遭難的女子都被那惡鬼給侮辱了,那死狀真是…太慘了!”
“老趙,你可要看緊了你孫女,晚上把門給鎖緊咯!”
“這兒離赤水河遠著呢!那惡鬼想來也不會來這。”
“這可說不準,反正得小心咯!”
幾個江湖中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好似自己親眼看見過那個惡鬼一般。
楚元陽不以為意,在她看來,許是采花賊作案,拿惡鬼做幌子,以此逃避官府的追捕。
不過,聽來,這采花賊也著實狠毒,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不說,還害人性命。
“姑娘!”一個年過五旬,憨厚耿直的老漢,一臉擔憂的叫了一聲。
“叫我?”楚元陽扭頭左右看了看,指著自己問。
老漢點頭,牽著十一二歲的孫女,好心的提醒道:“你獨自一人在外可要小心些,夜間若無要事,萬萬不可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