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邦渾然不覺,彙聚全身力量攻出的一拳,像是隨手拍飛了一隻蒼蠅一般,臉上甚至沒有半點情緒波動,仍舊是自顧自地朝著前方走去。
在他身旁不遠處,李斯極為默契地清除著那膽敢靠近的各個魔影,力量層次沒有達到五階的,根本不是他現在的一合之敵,幾乎是在瞬間便是被他打成了一團戾氣徹底消散。
而那些超過五階層次的魔,李斯也不與之交手,直接讓開,放它們過去,這些魔自有劉小邦去對付,他隻需要專心獵殺這些低等級的魔就可以了。
近兩年來的戰鬥中他們都是這樣配合的,從未出現過失誤,即便是心中已經被憤怒的火焰幾乎給整個人都焚滅,但這最為基本的戰術配合還是沒有遺漏下半點。
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失去理智,狂暴地發泄著自身力量的敵人,在那種憤怒的狀態下是強大的,幾乎能夠發揮出比平時極限更為強大的力量,但憤怒中保持著冷靜,精確地執行者複仇任務的敵人更是可怕,他們能夠在發揮出更強大力量的同時,精確效率地執行著殺戮。
一拳比一拳更重,此時的劉小邦像是體內裝上了核動力裝置一般,根本不計較力量的消耗,瘋狂地朝著那魔傾瀉著體內的磅礴巨力,每一隻迎上來的魔,都在一個照麵之間被徹底打碎掉身上的某一個部件,重傷而遁。
這些魔雖然是被戾氣所魔化,失去了原本所擁有的人性,但卻並非是真正的天魔,死戰不退什麼的,在它們僅剩的思維之中沒有這個概念,反而是繼承了戾氣的那一絲邪性,盡力地殺傷敵人,但卻是在保存自身的基礎前提條件下才會執行。
擊退了數波魔的襲擊,兩人在重重魔影的環繞下,如入無人之境,直接衝破了層層阻截,進入到那荒野團的總部大殿區域之內,那曾經恢弘的宮殿已然是變成了徹底的廢墟。
即便隻是木材料構建而成,但其規模無論是放在哪個城市都能夠算得上是大型建築,在如今這個時代之中更是屬於中南部地區最著名的幾個標誌性建築。
而在劉淵已然是跨入到六階層次的龐大力量之下,卻是根本無法承受這等已經是超越了塵世間所能夠承載的力量,在極為短暫的攻殺之中,被徹底摧毀,而在劉淵最後的舍命一擊中,更是連同著周邊的一切都給徹底化成了廢墟,甚至是連遺跡的雛形都沒能留下。
破碎的原木材料灑落了一地,滿地都是被某種恐怖巨力犁過一遍的痕跡,千米範圍之內的土地都被翻了過來,無比鬆散的泥土,其中沾染上了一大片烏黑的血汙。
劉小邦走到這裏,看著那曾經無比熟悉的駐地,這裏在他眼中並不僅僅是荒野團的總部,什麼衡城權威的象征,這裏是他四年來所擁有著一切的家,或者說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在母親逝去之後,真正意義上的第二個家。
但是這裏的一切,隨著父親的身影,徹底被埋葬在這一層黑色的血汙之下,再也無法重現,往日裏的一切,那些四年來無比熟悉的人們,都已經永遠地沉睡在這片土地之下。
心中騰起的火焰,在此間所彌漫的那一股淡淡的悲傷與絕望之下,似乎在漸漸熄滅著,身上那一道極為凶暴的氣息,也是隨著心中的變化而緩緩地斂入體內。
絕望,悲傷,痛苦,怨恨,追憶,不舍。一切的一切在心中不停地激蕩著,最後化成了一道蘊含著一切情感的氣息,直湧而上,直直灌入那經曆了幻境洗煉出來的純粹意誌之中。
秘錄幻境其中所蘊含的無數道氣息的洗煉,幾乎是將他整個人的意誌都化成了最為純粹的存在,回歸到最原始的本源狀態,但在這一刻,這蘊含著無數道意念的氣息,徹底灌入那意誌之中,卻是如同在一片幹枯的湖泊上重新注入了富含著生機的水流。
一切都在這裏重新煥發出火力,將那意誌之海上,所充斥的一切氣息都給點燃,身上的各道力量也是為此而瘋狂地流轉著,無論是真氣亦或是靈脈力量,在這一刻不分彼此,徹底融為一體,在體內各道經脈竅穴之中流轉不息。
最後幾乎是化成了一道欲穿透出體外的流光溢彩,將整個人身上的骨骸肌肉都給照得晶瑩剔透,更是將周邊無數漂浮的氣機都給牽動著,直到最後猛然一震,爆發出那一股純粹的力量,將周邊的一切都給籠罩在其中。
劉小邦仍舊是靜靜地站在這片遺跡之上,那是他曾經的家園,靜靜地看著這裏的一草一木,雖然已經是殘破不堪,但仍舊能夠從其中所殘留下的一點一滴找到當初的回憶。
這一刻,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渴望已久的六階已經在此時被打破,真正進入到了人類社會中最頂級的戰力之列,但此時再強大的力量,都比不上他心中對於這個已然消逝的家園的懷念。
若是能夠將一身力量都化成那曾經家園的重現,他會毫不猶豫地斬斷一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