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接應隊伍接回到廣都之後,緊隨著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烽火團、統一戰線的人員也是趕到了胡刻的臨時安置點,對於陷入深層昏迷狀態中的胡刻,卻是連階級最高的醫療係靈脈者,或是最高明的醫生都無法探測出個究竟。
在所有人都束手無策之時,在接到通知的傳說團,黑曇攜著林亦然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了廣都,緊隨著傳說團的大部分也是在雲謹的率領下進駐廣都。
一人安危,那幾乎是達到了身係天下的程度,胡刻若是神誌清醒,看到這種情況,估計也會笑醒才是,但是很可惜的是,他現在根本無法察覺到外界的變化。
早在兩個多月前,他就已經從昏迷中醒來,但無論是神識,或是精神意誌,都是被困在氣海之上,根本無法將自身的意誌回歸識海,更別提聯係得上身體對於外界的感知。
整個人就像是被困在自己心神之中,但除了氣海之外,他還能夠控製著體內的各道氣息,在經脈竅穴之中流轉,甚至能夠吸納外界的天地靈元之氣,以供應自身身體最低需求。
一百多天的時間裏,滴水未進,也就是依靠著身體吸納天地靈元之氣,才能夠繼續保持著生機存活下去,而且他現在的身體狀態比起四個月前已經是恢複到了正常狀態。
現在唯一有問題的,那就是體內的氣海,而這個問題便是糾纏著他幾個月,根本無法主動去解決的大問題,隻能夠依靠時間的流逝,讓它慢慢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消散。
當那一次神識全力抽取識海之中的本源,盡數歸化,凝聚成一尊前所未有強大的元神,生生沉入金丹之中,更是化成一道最為恐怖的漩渦,將那一道陰陽太極輪,連同著整個氣海之內的一切氣機,都給納入其中,再次之後胡刻便已經陷入昏迷狀態。
之後的變化他什麼都不知道,無論是元神、金丹、太極輪、靈元之力,都已經完全超脫了他自身的掌控,陷入到一片混亂到極致的狀態之中,根本無法操作其中任何一道力量。
而就在他昏迷之時,體內的金丹在化成那一片漩渦,吸納著一切之時,也是在悄然發生著各種變化,各道氣機在金丹之內的激蕩不休,幾乎是欲將整個金丹都給撐爆,隻要是其中一道氣機崩裂的瞬間,衝破那一片化作最為微小漩渦的束縛,整個人都將隨著崩潰。
但也不知道是胡刻的運氣實在好到極點,或是存於金丹之中的那一道元神起了作用,將金丹之內的各道氣機都給鎮壓下來,而在幾個月的緩慢變化之中,胡刻也感覺到這情況已經完全脫離了他所能夠掌控的範疇。
氣海之上那一道從四年多前便已經存在的金丹,此時卻是無法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就如同是身體上的一個部位,突然沒有了任何知覺一般。
金丹仍舊是存在,但是在他的感知中卻是變得越來越模糊,甚至有些時候已經是完全失去了所有的聯係,許久之後再慢慢地浮現,就如同是被一層迷霧所掩蓋著一般,時隱時現。
對於這種情況,胡刻完全無能為力,體內的每一道力量已經隨著數月之前氣海之上,那金丹所化成的漩渦給統統吸納進去,所留下的極少部分殘餘的各道氣機也是失去了神識的催動而無法運用。
現在他能夠催動身體吸納外界的天地元氣來維持身體供應所需就已經是極限了,再無法做其他的事情,現今唯一能夠做的,那便是靜待體內這道金丹的變化,一切聽天由命。
意識處於氣海之上,根本無法計算出時間的變化,四個多月的時間,對於他來說,感覺就如同是四年多一般,每天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觀察那金丹的轉動上麵,每一道氣機的流轉,都在他心中完全顯現出來,連最為細微的地方都沒有放過。
如果不怎麼做,他幾乎就要快瘋了,在這片氣海之上,之前凝練元氣,僅僅是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已經覺得非常枯燥無聊,而四個多月的時間,而且原本充斥在整個氣海上麵的各道氣機也統統被納入金丹之中,整個氣海空空蕩蕩,更加枯燥。
即便是每天都將自身全部的精力都給投入了金丹之中各道氣機的運轉之中,但他幾乎也是瀕臨於崩潰的邊緣。
此時他終於知道,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偽修士,與那些真正的修士,最大的區別究竟是什麼了。
不是對於大道的理解,也不是意誌的強度,更非是各種能量的運用,而是最基本的心性凝練,想象一下,那些能夠一坐百年,將整個生命中百年的時光都投入到探索天地大道之上,而自己僅僅是這幾個月的時間,便已經幾乎是要完全崩潰。
兩者之間的差距,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