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晚,李氏沒有聽到任何消息,倒是弘時沉不住氣了,“額娘,弘曆究竟有沒有死,兒子等不及了。”
李氏急忙捂住他的嘴巴,“小心禍從口出,這話可不可能給外人聽到,否則,你我都會萬劫不複。”
李氏蹲下身幫弘時整理衣裳,口中傳來一聲沉重的歎息聲,她孜孜不倦的嘮叨著弘時:“你下去看書吧,想要阿瑪看中你,得你自己長進才行,到時候你皇爺爺自然會喜愛你多一些。”
弘時煩躁的撇過臉,“好了好了,知道了,兒子下去溫書了,額娘告辭。”
“主子,得到消息了。”
李氏站起來盯著侍女催問道:“快說,究竟怎樣了?”
“回主子的話,據說那弘曆爬牆意外墜下,竟然正巧被鈕鈷祿氏所救,她也隻是輕傷,扭了個手而已,這一次算他們有驚無險。”
李氏失望的搖著頭,美人容顏已經不複當初,雖說年歲也不大。隻是這些年失了寵,自然不如當年愜意,加之年歲漸長,曾經的媚眼已經微微有魚尾紋爬上,“可惜,可惜啊。”
侍女彎著的腰又更低垂了一些,在李氏耳邊道:“主子,更可氣的在後麵呢,聽說,爺為了的尋弘曆,竟進入了封鎖三年的雅苑,聽人說他們是大包小包的拎出來。”
“她鈕鈷祿氏是有心爭寵啊,當初就是自己隻要把自己關在院中,這些年也思念不減,若她要出來當真沒轍了。”
侍女又道:“這倒應該不至於,聽人說他們走了以後院子門又重新關上去了。”
李氏搖著頭撐著桌角站起來,“沒用的,這門一旦開了,去表示她的心結已經放下,更何況還有一個深得爺心的孩子。”
時光回溯,當年靈嫣牽著胤禛的手出現在她麵前的那個場景,如同昨日一樣在腦海中清晰的呈現。
那一刻自己就輸了啊,輸得徹底,即使有了弘時,也沒扳回幾成。
而人家有鈕鈷祿氏,因為弘曆,先是重新回到王府,再是利用兒子得寵,這娘倆都是命大,怎樣都相安無事。
宋氏的院子。
宋氏氣定神閑地望著父子倆人,“你們這父子倆在商量著什麼呢,能不能告訴姨娘?”
“姨娘,兒子要抱!”弘曆伸長手,隨後又尷尬地放下。
“哼!姨娘聽說了,你昨晚住在額娘那兒。”宋史酸溜溜地嘖嘖嘴,“看看看,從你額娘那兒回來,你這個小身子都站滿了仙氣,連抱都不給人家抱了,你為何就住在你額娘那兒?”
“姨娘!”弘曆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又看了胤禛一眼。
胤禛微微勾了勾薄唇向弘曆解釋道,“姨娘吃醋,生怕你要額娘不要她了。”
弘曆用自己的力量坐在她腿上,“姨娘不要哭,是額娘說了,姨娘有腰疼病,不讓兒子爭著要姨娘抱。”
“這是額娘讓弘曆帶過來的,可以治好姨娘腰疼病啊,姨娘喜歡額娘了嗎?”
“拿走,我不要,你額娘心裏哪有我這個姐姐,在外麵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回來了,也不見我一麵,都回來三年了,沒半個字問好,還帶著個你,現在用這些小恩小惠討好我?”
“門兒都沒有!”宋史別過頭竟然流下了委屈的眼淚。
“婉蕪!”胤禛將弘曆抱下去,拍拍她的背,“這是靈兒親手抓的,連爺都沒份兒,她就隻記著你。”
“爺莫哄我了。”宋氏倔強的擦擦眼淚,“那個死丫頭沒良心,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她還不如弘曆,反正這輩子我是不要再見她了。”
弘曆有樣學樣的拍拍她的背,“姨娘乖哦,別哭了,弘曆給姨娘唱支歌兒。”
宋氏破涕為笑,抱著弘曆又親又摟,“你這小人兒,讓我歡喜地不得了。”
胤禛含笑看著他們倆,原來弘曆話多,沒隨兩人,而是隨了宋氏。
不過為此事最為擔心的不是李氏,而是瓜爾佳念之,她的得寵隻不過是基於在靈嫣缺席之時,隻是作為一個睹物思人的替代品。
而今,靈嫣若是回到胤禛身邊,隻怕她的作用不會太大。
宋史便一心撲在了弘曆的身上。
“你一定要乖巧,不必的話千萬不能多說……”宋氏在弘曆耳邊說著不為人知的悄悄話,“姨娘說的話你都記牢了嗎?一定要照做啊!”
“嗯,兒子記住了。”弘曆甜甜地笑,“姨娘,弘曆一直幫您當額娘,不會因為額娘而遠離姨娘的。”
“好……好孩子,能養育你這幾年已經是莫大的恩寵了。”宋氏明白,靈嫣深知她的痛,於是放棄了那拉氏這座大樹,將弘曆交給自己撫養。
她擦擦眼淚給弘曆整頓衣裳,梳好發辮,將他送入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