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白子遷按照約定的日期將貨物運到了惠城,並在當地最好的客棧“聚賢居”住下,當然這批貨物不可能隻有茶葉,隻不過別人看得到的隻有茶葉而已,似乎刻意,卻又十分明顯的向青蓮大陸的人宣布:我們是要和年家合作的茶商。
第二天,冷亦寒帶著“蕭康”收拾了行囊,也住進了聚賢居,把玄氣大陸上小商販攀上高枝後得意的行為表現得淋漓盡致,也因為這樣,他們在這異大陸上才顯得正常了,青蓮大陸上隻要能攀上年家這棵大樹,也就意味著離飛黃騰達的那一天不遠了,如果此時冷亦寒他們表現得太過平常,必定引起懷疑,所有商人都有兩個愛好,一個就是錢,另一個就是更多的錢,所以隻有表現得更加貪婪,才是一個商人最真實的表現。
然而在當天,所有人都知道冷亦寒他們是和年家合作的時候,冷亦寒他們並沒有主動上門去找年輕舟,而是帶著剛到的白子遷去逛了集市,直到日薄西山,三個人才有說有笑的從集市回來,根本沒有主動去找年家的樣子,這倒是把年輕舟和那些老家夥急壞了,難道冷亦寒找到了更大的買家,所以反悔不和他合作了?
直到夜幕壓下整個城市,天地都收進黑色的幕布之後,年輕舟在十全九美左等右等等不到冷亦寒,心裏實在是又急又氣,這個冷亦寒實在不講信用,明明說好今天驗貨,居然到現在沒有動靜,是他給他的麵子太大了,恃寵而驕了嗎?
此時的年輕舟似乎忘記了,冷亦寒是玄氣大陸的人,玄氣大陸上對方要求驗貨的話,必須自己親自上門,因為畢竟都是大生意,貨物眾多,必須謹慎,一般都是自己上門後,由貨主帶去貨物的擺放地點,再由公證人驗證之後,不需要買方親自動手,這是對買賣雙方的信任。
而在青蓮大陸,年家就是說一別人不能說二的主,年家人既然要求驗貨,那麼貨商必定安排好時間地點,到時間派馬車來接,驗完貨再送回去。冷亦寒早打聽過這事,但他卻表現的一無所知的樣子,等待年輕舟過來,再安排驗貨的事,年輕舟沒來,他就帶人出去逛,反正這時候急的不是他了。
果然,晚餐後,年輕舟不請上門了。
冷亦寒和“蕭康”、白子遷剛吃完飯,在談論年輕舟沒來驗貨的事,見年輕舟匆匆趕來,趕忙起身略施一禮,在年輕舟開口前問道:“年兄怎麼這麼晚才過來?”
年輕舟被這一問,有點局促,解釋道:“冷兄答應我今天驗貨,隻是我左等右等不見你來,隻能親自上門了。”
冷亦寒故作糾結的看了一眼蕭康和白子遷,賠禮道:“真是對不住,我們玄氣大陸都是買方親自上門驗貨,不知這裏的規矩,還望年公子海涵。”
年輕舟回想到玄氣大陸的確的青蓮大陸的規矩不一樣,準確的說,是和年家的規矩不一樣,是他們年家太過強大,攀附的人太多,長久以來形成了習慣,也就自然而然的當成了賣方和他們合作的規矩,“不知者不罪,既然冷兄不了解這邊的規矩,我也不能牽強怪罪,我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
其實,最主要是年輕舟不想開罪了冷亦寒,失去這次合作的機會,作為茶藝愛好者兼茶商的年輕舟知道,隻要這次合作成功了,以後想要更多的龍井就簡單得多了。
龍井茶正逐年減產,很多茶農不敢再冒險種植龍井,改種了其他茶種,導致龍井的產量急劇減少,茶販更是利用這次契機,將價格一抬再抬,所謂物以稀為貴,直到現在,龍井成了有價無市的存在。
冷亦寒既然能收購到一批龍井,自然有他的茶田,不然以冷亦寒的表現看來,他根本不是能收的起這麼多龍井的茶商,所以隻要抓到這次契機,以後自然還可以再進一步合作,收到更多的龍井。
冷亦寒雖然表麵上表現得相當謙遜,甚至是略微低著頭的,但是他卻將年輕舟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作為一方之霸的年家人,被人如此輕視,不生氣是不可能的,而年輕舟在被忽視了那麼久以後,仍然表現得相當禮貌,一來驗證了“龍井”這個詞對於年輕舟來說的重要性,這第二也表現出年輕舟是一個極有考量的商人,知道如何權衡利弊,這樣的人對商人來說,是商場的最好的合作者,也是最大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