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是北周送來的密報。”
李孑伸手接過,目光落在信封封口處那三滴鮮紅的油蠟上。
“蕭皇拒朝臣封後納妃之諫,北周鐵狼騎似有異動,南境駐軍集結。分析,蕭皇似有親征之意。”
李孑放下密報指尖輕敲了兩下桌子。
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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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皇庭。
蕭成玦把一封又是奏請他封後的折子扔在台階下,冠冕之後的眸子冷冷瞥過跪成一片的朝臣,“今年的賦稅比去年少了一成,兵部兵備有將近一半的武器盔甲需要修補,西南亦有大片田地幹旱莊稼枯死大半,這些事怎麼不見諸位大臣在奏折中提,偏偏就盯上了朕的家務事?一個皇後,能有我方才說的那三件事更重要?”
眼見一眾官袍下的身軀抖成了篩糠,蕭成玦站起身,“朕欲禦駕親征,三年之內,不立後。”
“陛下·······”
扔下身後一眾呼喊,蕭成玦步出殿門。
蕭虎跟在後頭,出殿門前回頭看了一眼滿臉不敢置信的一眾朝臣,“諸位大人,還是好好籌備陛下禦駕親征之事吧。陛下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一眾朝臣麵麵相覷。
他們好像忘了,現在這位陛下,從來都不是一個性格溫和的人。
現在,對他們還有所容忍。但一旦超過了這個限度呢?
想到這,殿上還跪著的所有人隻覺得膝蓋底下一股涼意直達天靈蓋,四月天愣是打了一個寒顫。
蕭虎出了殿門已經看不見皇上的身影,略一想,便確定了一個方向疾步趕過去。
果然在宮中新修建的演武場上看到了正手握一柄長槍舞得殺氣騰騰的他家皇上。
蕭成玦看見他走過來,長槍舞了個槍花,“上來,陪朕打一場。”
蕭虎硬著頭皮跳上演武場,選了一柄長刀,“陛下請出招。”
蕭成玦手上一動,長槍刺出,蕭虎忙揮刀格擋。
演武場上頓時刀光槍影練成一片。
良久,兩人猛然分開。
蕭虎垂頭看了眼胸口處被刺破的衣服,“陛下槍法精湛,屬下不及太多。”
蕭成玦冷眸瞥過去一眼,手中長槍一震,精準落入演武場邊沿的武器槽內,冷笑一聲:“虛偽。”
蕭虎:“·····”
對打的是皇上,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拚全力啊。
虛偽就虛偽吧。
他乖乖呈上擦汗的布巾。
兩人一前一後往禦書房走。
整個皇庭空蕩蕩一片。
先皇的後妃現現如今全部都被遷入皇陵,蕭成玦更是不管在登基前做七皇子時,還是登基為皇後,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
這就導致了現如今的北周皇庭,隻有他一個主子。
再加上他又不喜歡太監,後宮裏除了一些大了年紀的宮女,就隻剩下他的近衛軍。
蕭虎現在領的,就是先皇時身邊大內總管的職位。
“朕今晚要去鐵狼騎駐地,你來安排一下。”
蕭虎一愣,忙躬身應了聲是。
“探子可有消息傳來?”
“回陛下,近幾日並無消息傳來。”
蕭成玦腳步微頓,“再探,你傳達下去,不光是漠北軍內部,整個漠北城的消息,事無巨細都要整理出來。”
“陛下,屬下怕人數不足。漠北現如今被經營的鐵桶一塊,我們的探子想要紮進去,很難。”
“難也要辦。”
“是。”
“漠北來的探子可有摸到蹤跡?”
“······還未。”蕭虎艱難地吐出兩個字,頭不由垂得更低了。
不過,蕭成玦對於蕭虎的回答並沒有多少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