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小葵找到了嗎?”
雲琛伸手扶住小跑著迎過來的慕青鸞,搖搖頭,“小葵應是已經出府了,府裏的人對她不曾設防,她出府很容易。我已經稟報父親全城戒嚴,許進不許出,又派了人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蹤跡吧。”
慕青鸞隻覺得耳朵裏一陣轟隆作響,腳下一軟,“這麼說,小葵她······”
雲琛沉著臉點點頭,“李院長所料沒錯,小葵應是北周細作無疑了。”
懷裏的人捂著肚子痛哼一聲,雲琛忙止住話音低頭,見慕青鸞捂著肚子,臉色這會蒼白的有些嚇人,麵上一慌,“怎麼了鸞兒,是肚子疼嗎?”他說著攔腰把人抱起就往臥房走,“且忍一忍,我這就去叫大夫。”
“不用,”慕青鸞伸手扯住雲琛的衣袖,閉了閉眼,“夫君,大夫剛剛來過了。”她摸了摸小腹位置,“大夫說我有喜了。”
雲琛保持著往外走又回頭的姿勢愣在原地,嘴巴張合幾下反應過來,“鸞兒,大夫說你有,有喜了?”
“嗯,大夫說月份尚淺,脈象還尚不太明晰。”慕青鸞看著雲琛這麼一副木愣愣的模樣,本想笑一笑,愣是沒能笑出來,臉色更多了幾分暗淡,“本該是件喜事的,要不是小葵她·······”
未盡的話沒有說出口,雲琛握住慕青鸞的手,“我知你和小葵主仆情誼深厚,但你又焉知她不是刻意接近你,畢竟嶽父他可是漠北知州。”
慕青鸞抿唇不語,她如何能想不到,在知道小葵身份有疑的第一時間,她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層。
但到底相處了這麼多年,就算是養條狗,也該養出感情來了。
一想到這些年的主仆感情都是假的,她這心裏就難受得慌。
雲琛見狀放柔了聲音,“我讓娘親再撥過來兩個貼心的丫鬟,鸞兒,你現在懷著孩子,什麼都不要多想,隻管開開心心的,一切都有我。”
慕青鸞對上雲琛的眼睛,良久輕輕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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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孑接到從雲中城來的回信時,小葵已經失蹤了兩天。
這兩天裏,雲琛把整個雲中城翻了個遍,連破廟乞丐窩和秦樓楚館都沒有放過。
但小葵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愣是沒有找到半點蹤跡。
雲琛風塵仆仆地騎馬進府,剛到青禾院還沒來得及跟慕青鸞說兩句話,雲中侯派了管家來叫他。
他又隻好匆匆趕去前院書房,剛踏進房門,就察覺到裏頭凝重非常的氣氛,下意識地緊了緊麵皮。
雲中侯沉著臉坐在桌案後方,抬頭見雲琛進來,沉聲道:“李院長剛送來了一封信。”
雲琛目光落在桌案上,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拿起那張薄薄的紙低眸掃過那寥寥幾句話,霍然抬頭,“有據點?細作不止她一個?”
雲中侯黑著臉點點頭,“我們早該想到的。”
雲中城是他們雲家幾代人的經營,憑著一個侯府少夫人身邊的丫鬟,如果沒有同伴幫忙,怎麼可能躲得過他們這般緊鑼密鼓的搜查。
“琛兒,你覺得他們的據點會是什麼?”
雲琛垂眸沉思了片刻,“這據點定是既隱蔽又不隱蔽,隱藏在正常的表象之下,才會讓人不易察覺。若是讓我來選,我選酒樓。迎來送往,酒桌之上便會有無數的訊息傳出,且酒樓采買進貨,都是入口的食物,城門官兵查驗這一類東西也最容易放行。”
“那就盯著酒樓,不過以防萬一,其餘地方也派人監視著。”
父子倆一拍即合,決定當晚便開始行動。
小葵穿著一身粗布衣裳,蹲在廚房後院的水池邊洗菜。
她黑了很多,眉骨到耳朵處更是多了一道駭人的傷疤。
在嘩啦啦的水流聲裏,一牆之隔的街道上,由遠及近出來轟隆隆的馬蹄聲。
她耳朵一動,眉目間染上了一層焦躁。
而讓她不安的是,那馬蹄聲停在了酒樓門口。
一個穿著長袍的男人急匆匆走過來,黑著臉扯住小葵的袖子就忘牆角處拖,“侯府的人搜到這裏來了,你是不是漏了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