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中點點頭,轉身看見妙童臉色蒼白,她趕緊上去扶,隻見她眼白向上一翻,昏了過去。
珍彩意外的沒再反抗,想起那日,懷抱著她的混蛋,不顧她的死活,就將她扔到了地上,她隻是默默地流淚。他一直抱她到馬房的馬車裏,將她放置一邊,他坐在對麵,麵無表情,問道:“說罷,地址在哪?”
珍彩剛剛說的都是氣話,她哪裏知道司徒天佑和白裏在哪?現在隻有他們兩人在場,她委屈得不得了,負氣道:“老君堂胡同十二號!”
他抬眼,狠狠地看著她,仿佛要將她看透,然後別開眼,道:“我不能送你去那裏!”
珍彩得到他的拒絕,大喊著:“停車!”
馬車還在前行,珍彩一隻手支撐著,緩緩地向車廂門靠近。胤禎大喊道:“停車!”
馬車停下,她沒再看他一眼,就要下車。胤禎悠悠的話語在後麵響起:“八嫂不是說,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珍彩停下,深吸了口涼氣,回過頭,把他從頭到腳打量個遍,道:“你就當作,埋在別院裏的就是朱珍彩吧!”
“好好好!”胤禎臉色發青,咬牙切齒連說幾個好字,珍彩掀簾下車。她剛邁出一條腿,她就被胤禎拉了回去。她掙紮著:“你放開我,你——”
胤禎一抬手,珍彩隻覺頸上一痛,暈了過去。
……
珍彩緩緩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胤禎的俊臉,此刻,他正無比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她想抬手撥開,可是渾身都動不了,她被綁得嚴嚴實實。她想開口說話,嘴裏塞著東西,不能言語。她環視四周,這是一個狹小的空間,放滿了金銀珠寶。胤禎拿開手,愛憐的看著她,傷感道:“彩彩,不管你愛不愛我,我舍不得你離開我。所以,我打算將你葬在別院裏,我會天天的陪著你,伴著你!這樣也好,你再也不會拒絕我,再也不會離開我!”
說罷,他俯身,親了親珍彩的額頭,淚珠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滴在她的臉上。她看著他,他在為她而哭泣,她開始不知所措,拚命地叫著“胤禎,胤禎!”,可是除了嗚嗚聲,什麼聲音都沒有。胤禎直起了身,最後又看了一眼珍彩,擺手道:“來人,封棺。”
“不要,我還活著,我還沒死。”珍彩嗚嗚出聲。可是那些人,抬著棺蓋,明明看她沒死,仍然眼睜睜的蓋上了棺蓋。緊接著,珍彩麵前是一片黑暗,她不能動,又不能說話,恐懼和不解在心中一大片一大片的蔓延開來。
“當——,當——,當——,當——”一聲又一聲的釘釘子的聲音,更加加深了她的恐懼與懼怕。她回想起剛剛,難道胤禎認為她死了,所以要將她重新葬到地下。很快,她同棺材被放進了坑裏,然後是土被攘下來,由少及多,漸漸地,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她絕望了,他的話在她的耳邊回響:“你是我的,就算是死,你也是我的。”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最終以這樣的方式,留在了他的身邊。如果是這樣,她更希望能與他白首相攜,舉案齊眉。不是她怕死,而是隻有活著才能分享他的喜樂,分擔他的哀愁。兩串淚水,由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