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最毒白蓮花(2 / 3)

說罷,他一揮廣袖,決然的轉身離去。他本來是要去崇義宮看皇後的,卻在路過雲陽宮的時候想到了即將臨盆的秋淨蓮。今日他下旨封了自己的長子為皇太子,他生怕秋淨蓮會影響到心情,變想先來安慰她一番,卻沒想到聽到了這樣一個令他心寒的真相。

他揉著眉心,頭痛欲裂。袁賀青見狀,心中也有些惶恐。“陛下...您還去崇義宮看望皇後娘娘嗎?”

宇文邕揉著眉心的手頓了頓,將心中怒過強行壓製下去。這是一位極能隱忍的帝王,就連曾經的大塚宰宇文護都看不出他隱藏的心性,一個女人,哪怕曾經再寵愛,也不會讓這樣一位帝王喜怒形於色。

他斂住憤怒的神情,輕輕呼出一口氣,便道:“去看看皇後如何了。”

鑾駕來到崇義宮,宮人們紛紛一愣。宇文邕抬手讓他們不必稟報,便帶著袁賀青邁步來到殿門前。

宇文邕讓袁賀青守在殿外,自己進了殿內。阿史那皇後篤信佛教,此刻正與胡琪爾跪在那尊秋淨蓮所贈的觀音大士像前虔誠的念誦著佛經。

宇文邕看到那尊潔白的觀音大士像,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秋淨蓮的臉,心中忍不住煩躁起來。

“娘娘,歇會兒吧。”胡琪爾並未回頭,自然不知道此刻皇帝就站在她二人身後。

阿史那皇後歎了口氣,低聲道:“我心煩的很,不念誦佛經,更收不住脾氣了。”

“娘娘最近愈發煩躁了,這到底是怎麼了?”胡琪爾擔憂不已。

阿史那皇後微微搖頭,身體略微有些顫抖,似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現在越來越難受,有的時候...甚至想殺人!胡琪爾,你是知道我的,除了向往一望無際的草原,我什麼念想都沒有,我隻想吹著自由的風,什麼都不去想。我不知道我現在這是怎麼了!難道,這是我離開了草原之後,天神對我的背棄賜與的懲罰嗎?”

胡琪爾連忙搖頭,側過身想安慰皇後,卻沒想到看到了身後的皇帝。“陛下!”

阿史那皇後也是嚇了一跳,循聲回頭,看到了正在看著自己的帝王,竟一時間沒有反應。

宇文邕此刻才見到許久不見的自己的皇後,那向來平和的五官此刻煩躁的皺在一起,略顯狂暴猙獰,那是自己從來沒見過的神情。

阿史那皇後此刻回過神來,閉上眼眸深深吸了口氣,壓製住身體裏的狂躁之氣,才施禮道:“陛下,您怎麼來了。”

宇文邕讓她起身,仔細看了看她的麵容。“皇後近來可好?”

這句話本是安慰之意,可她本就煩躁難安,阿史那皇後聽了這話心中怒火直接達到頂峰,根本控製不住。“臣妾好不好,陛下看不到嗎?”

胡琪爾驚恐的捂住嘴巴,皇後娘娘在說什麼啊!!“皇後娘娘!”

宇文邕自然從未見過阿史那雲如此模樣,一時間愣在當場。

殿外的袁賀青都聽到了皇後的質問的聲音,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一個個的都是怎麼了,中邪了不成?真是一個比一個膽子大,全都敢當著皇帝的麵大吼大叫了!

想了又想,他還是決定硬著頭皮進入殿內道:“陛下,皇後娘娘身體不適,要不要老奴去請太醫?”

僵持著的宇文邕看向袁賀青,半晌才道:“恩,去將院判張士誠叫來。”

“是,老奴這就去!”

袁賀青剛要轉身,阿史那皇後突然吼道:“我不看!一群庸醫,我不看!”

袁和青的臉都青了,身體僵硬的維持著半轉身的姿勢不敢動彈,生怕這兩位高貴的人一個收不住將他的人頭拿去撒氣。

“去請!”宇文邕本來就在秋淨蓮那裏窩了一股火,到皇後這裏又被吼了一通,簡直就要繃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袁和青聽到皇帝下令,立馬應聲,頂著一頭的冷汗飛一般出了崇義宮,恨不得再也不回去。這皇後娘娘是中了什麼邪,居然敢那樣跟陛下說話,是不想活了麼?!

院判張士誠聽到是陛下召喚不敢耽擱,跟著袁賀青一路小跑,滿頭大汗的來到崇義宮。“微臣拜見陛下、皇後娘娘。”

帝後二人均是眉頭緊蹙,互不相讓的架勢,讓張士誠的一身熱汗轉眼成了冷汗,接連打了好幾個寒戰。

“你,去給皇後診脈,好好診,細細的診!朕要知道,皇後到底是怎麼了!”宇文邕冷哼一聲,隻當皇後失心瘋,決定暫時不跟皇後計較。

阿史那皇後脾氣還沒發出去,並不想診脈,可是胡琪爾在身旁一個勁兒的小聲喚她,她其實心裏清楚,皇帝這樣已經是給足了自己麵子。對著皇帝大聲質問,曆朝曆代哪有這樣的皇後?皇帝此刻忍了下去,已經是給她留足了麵子。她緊閉雙眸,好不容易壓製了火氣,才蹙著眉頭坐在一旁,讓張院判診脈。

張士誠擦著汗給皇後診了足足半個時辰的脈,才一臉凝重的收了脈枕,跪倒在宇文邕麵前。“陛下......”

宇文邕沉聲問道:“究竟如何,實話實說。”

張士誠咽了咽口水,將頭埋得更低些,仿佛這樣,萬一惹禍便不會上身一般。“陛下,皇後娘娘無恙啊!”

“無恙?無恙怎會如失心瘋一般?你再看,仔細看!”宇文邕脾氣也上來了,一副張士誠真不出個所以然,就不會放過他的架勢。

張士誠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隻得轉過身繼續細細診脈,可脈象毫無異常。他知道若是再回複皇帝無恙二字,自己的小命很有可能不保,他隻得絞盡腦汁,四下觀察。

阿史那皇後此時氣息不穩,眉頭緊蹙,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確實與往日的和善大相徑庭。就在他思索對策之時,胡琪兒突然顫巍巍的端著茶水進了屋。“陛下,娘娘,飲口茶吧。”

在黑暗的後宮中為皇宮貴人診治數十年,張士誠什麼沒見過?若不是單純的心情好,那邊隻有一種可能......他再次凝神,仔仔細細從毒的角度仔細觀察脈象和阿史那皇後的種種反應,突然想起了以前翻閱的一本醫術,根據醫術上的說法察覺到了一絲異常。“陛下,皇後娘娘...似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