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皎月並不是崴腳,所以揉了一會兒,腳趾的疼痛已經緩解了許多。可她還是撒嬌耍賴的讓秋靜玥這會兒背那會兒抱折騰了好幾個姿勢撒了好一會兒嬌才來到前廳。
秋楓夫婦看著掛在秋靜玥身上的夜皎月有些錯愕,整個前廳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烏泱泱一片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他倆。
夜皎月本來舒服的都要睡著了,閉著眼睛感覺到秋靜玥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睜開眼,見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到達了目的地,還成了眾人關注的對象,忙掙紮著下了地。
“嗬…嗬嗬,爹娘……”夜皎月尷尬的跳著腳。
“這腳怎麼了?”秋李氏問道。
秋靜玥搶先答道:“皎月剛剛磕到了腳。”
“要不要緊啊?”秋楓懂了剛剛二人為什麼摟抱著出現在前廳。
夜皎月笑道:“沒事兒,通紅一片,正預示著大紅大紫啊!哈哈!”
眾人正笑著的時候,一個茶碗突然摔到了地上,驚動了眾人齊齊看去。
隻見薛世雪慘白著臉,捂著肚子說不出話,冷汗都掛了滿臉。
離她最近的秋淨遠嚇了一跳,連忙扶住薛世雪,問道:“怎麼了?”
薛世雪咬著牙,半晌才說道:“痛...要…怕是要生了。”
眾人哪還有看煙花的心思,連忙忙活了起來。燒水的燒水,又將放回去過除夕的穩婆和大夫恭恭敬敬的請回來。
可四個時辰過去了,都已經是大年初一的晌午了,薛世雪還是沒生下來。
夜皎月點著腳一瘸一拐的在薛世雪的產房外頭轉來轉去,倒是比秋淨遠更上火似的。
“長嫂,你足上有傷,還是坐一會吧。”秋淨遠蹙著眉,臉色發青。
夜皎月聞言,一個眼刀掃了過去,嚇了秋淨遠一跳。她走到秋淨遠身邊,沉聲問道:“我問你,若是…若…”她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沒法說出口,這話太不吉利了!可是她想著薛世雪的囑托,心如刀絞。
就在這時,大夫擦著汗跑了出來。“三郎君,三郎君!”
秋淨遠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怎麼樣?”
大夫擦了擦汗,搖搖頭。“穩婆那裏我問過了,情況很危急,若是孩子再不生,怕是…怕是母子都要保不住。”
夜皎月心中一緊,天哪,那天說的事情真的成真了,薛世雪真的難產了!這可怎麼辦?
秋淨遠的臉也慘白了幾分,雙唇開開合合,哆嗦了半天也沒說出半個字。
大夫猶豫了一瞬,時間不等人,還是把話說了。“二郎君,您來決定吧,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夜皎月的雙拳一下子握的死死地,緊緊盯著秋淨遠。
秋淨遠略微後退了半步,做不出任何選擇。
他向產房的窗戶看了看,又低下頭,後槽牙咬的整個腮部都在動。產房內的慘叫聲越來越微弱,夜皎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保……”秋淨遠終於說出了一個字,可半晌都沒有下一個字的著落。
時間又過去了一會兒,他才沙啞的說道:“保…保大人。”
夜皎月突然間有些想哭,她哽咽著、瘸著腿跑到窗外,對著緊閉的窗戶喊道:“世雪,你聽到了嗎?你的夫君是愛你的,他說要保住你!”
秋淨遠似是有些茫然的看著夜皎月,過了好一會兒,裏麵才傳出一個虛弱的、正在虛弱哭泣的女聲。“夫…夫君,謝謝你。保…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
夜皎月扶著窗框哭了起來,“有了你的夫君,以後你還會有孩子,可沒了你,你的孩子就沒了娘!誰能…誰能代替得了你?”
屋內虛弱的薛世雪無聲的哭著,半晌才積攢了一些力氣。“夜娘子,夜娘子!你…求求你!幫我照顧他,我知道你可以!我知道,你答應我!”
夜皎月覺得眼前的一切太殘忍了,她哭著搖了搖頭,“不,我不行,我代替不了,我…我不行!”
“求求你了!”薛世雪渾身顫抖,“求求你!”
一直站在院門口,覺得自己的身份不方便進去的秋靜玥忍不住進了院子,對張氏說了些什麼。張氏連忙上前,將哭泣的夜皎月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