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日王都裏的形勢已然變成了一鍋粥,皇宮內各大宮所的禁軍調動在時非深的指揮下井然有序地進行,城外四大城門分別由天策營和九門提督所部一同負責,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
琚炎帝的兒子們最有出息就屬六王爺,如今又冒出匹黑馬——十五王爺。於是,無論文武百官都開始押寶,成王敗寇,隻要自己押對了寶,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難過,如果押錯了,那麼一朝天子一朝臣,下場可想而知。
那麼,到底是押早已眾望所歸的六王爺,還是押後來居上的十五王爺呢?
琚炎帝至今也沒有表態,他隻是握著一半的兵權作壁上觀;而握有另一半兵權的大將軍是與丞相交好的,由此看來,風向的轉變還是得看丞相。
丞相幫誰,他們就押誰。
這一日,時非深被琚炎帝急急召入宮中。
摒退了崇乾殿中的所有人,單獨留下時非深,琚炎帝半倚在龍榻上靜靜地注視著手中的金色虎符,時非深立在一旁等待據炎帝發話。
“你大可安心,在殿外守著的都是朕的心腹。”琚炎帝淺淺笑道。
時非深目不轉睛地凝視琚炎帝,隻是略微點了頭,並不說話。
琚炎帝停頓了一會,將手中一直把玩著的金色虎符伸到時非深眼前,問道:“這個,你可識得?”
明知故問。時非深不動聲色回答:“識得。”
“看朕這老糊塗,你身為大將軍,自然對它不會陌生。”琚炎帝微微坐直了一些,眉目一轉,目光凜冽,“可有人對它眼饞的緊。”
“皇上的意思是……”時非深對上琚炎帝的目光,仍是一副冰塊的樣子。
琚炎帝麵無表情說道:“若朕此時收回你的兵權,你該當如何?”
“自古言‘天地君親師’,君在上,臣自然依君所言,交回兵權。”時非深根本不作多想,幹脆利落地回答。
看著他眼裏一片清明,琚炎帝欣慰地笑了起來:“你倒是隨了你父親的性子,不枉朕這般信任你。”
時非深的人品他自然信得過,這個能夠呼風喚雨的大將軍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是他最忠心也最可靠的臣子,所以他放心地將選儲一事交給了他。
琚炎帝將手中的虎符交到時非深的手中,說道:“朕真的老了,朝中之事所幸有你和丞相擔著,我封陌國的國祚必定綿長,你拿著這塊虎符,將那個逆子給朕帶回來!”
時非深跪了下來,眉目冷肅:“是!”他自然知道琚炎帝口中的逆子指的是誰,他也知道,這是琚炎帝走的最後一步棋。
“可有選好,儲君?”琚炎帝繼而發問。
“選儲之事關乎國家社稷,臣不敢擅自做主。”時非深將金色的虎符收入衣下,以一句官話回複。
“朕的眾多兒子中,就這個老六最具帝王之相,可是這逆子膽敢與虢洱勾結,妄想謀朝篡位!他真當朕已經老的不分事理了麼!?咳咳!”琚炎帝有些激動,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