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於心死,禽獸!(1 / 2)

玉兒!一道不同往常清冷,急迫中帶點渴望地聲音在無淚耳際響起。

是他!段右涯,她的新婚夫婿!

無淚感覺得到段右涯靠得很近,近到她可以隱約聞到他身上的氣息。令她訝異的是,他身上並未帶有酒味!這表示他現在神智應當很清醒!無淚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她本來期望段右涯能醉到不省人事的!

玉兒!來,坐過來點,妳怎啦?咱們都成親了,別這麼生疏的。

你……好早回房,我……緊張。無淚壓低了聲音,偷偷地將頭巾往左撥出一點空隙,透過空隙偷覷著段右涯。

我推絕了晚宴,隻同大家說了幾句話便先離開了,總不好放妳一人在房裏枯等吧?段右涯緊挨著無淚坐下,望向無淚紅巾的眼神盡是醉人的溫柔,語氣亦是她從未聽過的和善溫暖,緊張是一定的,我知道妳不習慣,畢竟妳喊了我十七年的四哥,要一下把我當成夫婿來看有點困難,其實我到此刻也還是有點難以置信!玉兒,妳一直一直,是我可望而不可得的夢!雖然大娘不讓我接近妳,我們之間很生疏,但,段右涯往前摟住無淚,語調激動,但我從小就戀慕著妳!無法自拔!遠遠地看著妳一天天出落得動人大方,我就一天天更加地被妳吸引!玉兒!我從沒當妳是妹妹過!妳懂嗎?懂嗎?

不、不!不要告訴她這些!她不要聽!不要!這麼深情的段右涯,是她從沒見過的!這麼溫柔地解釋、安撫人的段右涯,也是她沒見過的!這麼珍惜憐愛地輕擁人的段右涯,更是她從未見過的!她印象中的段右涯,隻會用清冷微諷的調子,不冷不熱地態度命令她!連好好坐下聊天都不曾,無淚心上一酸,慌亂地想掙紮,但卻被段右涯緊緊抱住!

玉兒,我的玉兒!真是不可置信!我居然娶到妳了!這不是夢!不是夢!當大娘跟我說真正的玉兒早在出生那天就死了、妳是鄰居家偷換來的養女時,我激動到不能自己!那種感覺,妳能體會嗎?!這一個月來我好像在做夢一般,不,到現在也還像在做夢!

這樣激狂的段右涯,同樣是她未曾看過的!也許,她仍舊賭錯了!那……那個無淚……她在你心中又算什麼?

她……想起那個他月餘不見的女子,段右涯遲疑了。當初無淚崩潰倒地的絕望模樣又浮現心頭,他頓時感到莫名地心煩意亂。他也抓不準在他心中無淚究竟算什麼!

隻知三年多前在他為了中玉孤寂失意時,有個輪廓幾分神似中玉的孤女出現了!他收留她、供她衣食,而她不求名分地跟在他身邊,他因著她的麵容就收下她了。但收下她時他便已言明,他心中早有傾心的女子了!所以他們之間隻能是、也隻會是,純粹的床第關係!

當初她是同意的!而她三年來的表現也安分得讓他滿意極了,既不踰矩又每求必應!每當被大娘阻擋住,見不著中玉而受挫時,他便習慣性地繞去他為她安排的偏屋裏找她。無論何時,她總是在那裏,或繡著帕子、或撫琴苦練、或檢視芍藥園子,一個人靜靜地等著他,那種感覺讓他感到安心踏實極了!

因此雖明知有了戀慕的女子再去招惹其它女子並不好,也知再怎麼將她當成中玉的影子她始終都不會是中玉,他仍舊做了,將她安置得遠遠的、靜僻的,放在中玉永遠不會路經的段府偏僻角落,隔開她與中玉,她沒有怨言,溫順得令人放心。

但最近,逐漸有什麼開始轉變了!他感覺得到她開始變得同以前不一樣了!她利用不同地機會試探他的內心,也做了很多以前不會做的反叛事情,像綰發、穿大紅繡袍!這讓他動搖了,因而更加憤怒!不!深駐他心的人一直是中玉,誰都無法動搖!

誰都……無法動搖!

在知道中玉並非親生妹妹,也同意下嫁於他時,他便一不做二不休地火速斬斷與她的關係了!一時的貪欲,讓他自覺對不起中玉三年多,他想給摯愛的女子一個幹淨的關係!

隻是,這一個月來張羅嫁娶興奮之餘心底的那股隱隱歉疚,及現在淡淡的不安與空虛感是什麼?!

不!他不能再被動搖了,眼前紅巾蓋頭羞怯嬌柔的女子,可是他苦苦想了盼了念了望了十年多的渴慕啊!

她……段右涯甩甩頭,她不過是個未定名分的侍寢小妾罷了!且我也已與她了斷關係了!玉兒,妳放心,她無足輕重,妳才是我一心一意想要對待的人!我保證,今生隻娶妳一個,此後也不會再招惹其它女子!妳不必在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