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承受的死訊!!(1 / 2)

啊!痛!

不知道是今晚第幾次了,無淚看著食指上那一小點的紅痕,趕緊拿巾子拭了拭,然後小心翼翼地避過那個傷口繼續拿起針線,勾著雙蝶戲花初步描線。

好久未曾拿起針線,這功夫竟是退步了不少,這麼久了,她才繡好一條鴛鴦帕,照這樣下去,二爺給她買來的成堆白布都要蒙上一層灰了。

想起二爺,她心頭一暖,而後湧上無邊的愧疚。她…….隻會給二爺添麻煩吧?直到現在,她都平白倚靠著二爺,沒能回報他些什麼……

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男子?!

遇上二爺,是她今生最幸運的事了。

唔!好痛!

才一恍神,便又給刺到手了!她的食指啊……又拿起巾子擦掉新的血跡,無淚訝然地發現,適才那幾個被刺到的傷口,竟是有些瞧不清位在哪兒了。她用手摸了摸,好痛!

傷口隻是看不見呢,卻依然還在,還會隱隱做疼……

唉。

她幾分愁悶地擱下針線,覺得最近老是如此心神不寧的,做什麼都頻頻出錯,益發地煩悶了。

忽地,她的眼光掃到一旁裹著布的琴,不禁心念一動,走上前去從架上將琴抱起,出了屋子至外邊庭院,揭開布墊著,一見琴身卻愣住了!

這是……她的琴?!

不!這並非她的琴,但那樣兒跟材質卻相似極了!一把上等古黑木琴!連弦兒,摸起來的感覺都與她先前遺忘在段府的那把琴相似極了!天!那把琴雖非價值不菲的名貴琴兒,卻也陪她消磨了三年多的孤寂日子,是她相當喜愛、深懷情感的一把琴!

卻因為它太容易讓她想起段右涯,而未將它從段府帶走……

二爺……她感覺心中柔軟的一角被深深觸動了。

那天段左淵來過,她告訴他二爺不在,段左淵卻告訴她,不在無妨,他正是受二爺之托來給她東西的。那時他說二爺贈這琴可不容易,她當下不明白,以為是花了二爺很多銀子,此刻揭了布才知曉段左淵的意涵。

她那把琴的琴身雖非罕見,但琴弦可是四五年前段右涯透過各種關係展轉到手的三絲弦!三絲弦可是宮廷禦用的弦啊,一般民間是取不到的!當時段右涯原是為了段中玉費盡心思去弄來的,誰知到手太多了,於是便用剩餘的弦另外調了把琴。

二爺……是怎麼辦到的?又是如何知道她……定然是段左淵同他說的吧?

忽地琴的樣子有些模糊了,無淚這才發覺自己的眼眶竟是微濕了。

段府裏的那把舊琴,是段右涯為了段中玉而意外多造出來的,而她麵前的這把琴,卻是二爺,為了她特別去造的。為了她費的心思……

在二爺之前,沒有人會掏空心思特意為她去做些什麼……而二爺,卻是為她做了太多……

她不知該如何回報!真的不知……也唯恐自己承受不起,從再遇上段右涯起,這些天,她的心已經太亂太亂……

好美的琴色,好幸福的曲調,卻是好感傷淒清的情感……

赫!

誰?!

無淚尋著聲音側首,看見一名男子衣袂翩然地站在她身旁。

什麼時候他竟無聲欺近她了?!她半點都無所覺!

妳發怔呢,自然是沒能察覺周遭動靜了,我也第一次見到,楞成那樣還能照彈琴的女子!是下意識彈的曲子吧?

她從未見過他!他是誰?!又怎麼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哈哈,別這麼深情地凝視著我,我啊,對妳這樣的溫婉女子最沒轍了呢。哎呀哎呀,我開玩笑的,是妳自個兒都把心事寫在臉上了,可不能怪我讀出來呀。

他!

公子是誰?為何來訪?!無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心下微惱戒心頓起,剛才的思緒都被他突兀地出現打斷了!

可真傷透我的心啊!小無淚,雖然大爺我半年一年沒踏入家門、一年隻回家三四天,但妳總該記得我啊!哎呀呀,我這麼俊逸、這麼風流倜儻的男子啊……竟也到了會被人過目即忘的年紀麼……?!最後一句男子是摸摸臉皮對自己說的。

哪來這麼油腔滑調的登徒子?!

敢問公子是……?無淚本不想答理他,卻又怕他是二爺的客人,態度放緩了幾分。

我?!妳問我?!居然還是這樣問我?!噢,都已經提示得這麼清楚了她還不明白麼?男子苦惱地搔了搔頭。

看來是個有自言自語習慣的輕浮男子。無淚不再言語,抬手開始將墊布裹回琴上,今天乘著夜涼抒煩解悶的心情已然沒了,收拾著便要起身進屋。反正琴,哪裏都可以彈,回房裏也是一樣。

哎呀呀,等我呀!別這麼走了,真是,才半年多不見,變得如此有個性。男子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不過也好,總比那時的陰沉死寂好上太多了!哈哈,我正喜歡有個性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