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麵發生的事情扁鵲並不知道,他也不在意除了自己研究以外的任何東西,不然也就不用每到一個新的地方之後都被人發現,最後不得不轉移了。
雖然為了研究,包括對於人體有一種狂熱的愛好,終究扁鵲並不是一個肆無忌憚的人不然那些對他喊打喊殺的人早已經死了。不僅是死,死了之後屍體還得被切開,從裏到外研究一個通透,連一塊骨頭都會得到合理得利用。如果死還有第二種,死者的靈魂也在旁邊的話,那麼這已經可以稱得上是死上第二次了。
如今在長城,扁鵲進行的是一種以工換酬的模式,他救人,也殺人,用的實驗材料有活人,也有死人。救的是長城的人,殺的是蠻荒的那些異族,實驗材料也是他們,不管活的還有死的,裏麵也還有長城的死者。隻不過比起蠻荒異族來說,作為實驗材料的長城中的死人,不管是戰死的長城衛士,病死的長城百姓,都有得選擇,他們自己選擇,或者親人替他們做出選擇,不想要的話便不要,可蠻荒異族是沒有這一種選擇的。
低下頭來,扁鵲的左手撫摸著覆蓋百裏守約身上的冰塊,觸摸的指尖無比的冰冷,隨著往下劃動,冰冷感越加濃厚,直到他的手指隱隱的顫抖,指尖的皮膚透出一種青白之色,感覺到痛,到失去直覺。
眼前,手術台上,百裏守約的身上,寒氣在向上攀升,撞上了天花板,被阻擋住,又往左右擴散開來。
冷,冷得那一些在臉盆裏麵互相廝殺著的蟲子的動作都變得遲滯,最後不再動彈。因為臉盆裏麵的那些血液已經徹底的凝固住了。不是那一種粘稠的果凍狀的液體,是凝結的冰,隻不過這冰是紅色的,還是硬梆梆的那一種。
蟲子與百裏守約如今的狀態都一樣,被冰封住,徹底的凝固住了。透過冰塊看去,可以看到他們的模樣,身體的每一個細節,可是卻阻擋對於生命氣息的探詢。
冰塊之內的蟲子,百裏守約是死是活,沒有人知道。
比起這些蟲子來,百裏守約承受的是寒氣的來源,這一些蟲子則隻不過被溢散出來的寒氣給凍結了而已。說起來的話,百裏守約的情況應該更糟糕一點,不隻是被凝結成的冰塊的包圍住,在這之前體內還經過了一遍焚燒,火焰順著他身體裏麵的經絡與血液向內燃燒,隻不過及時的被冰凍住了。
收回了手,扁鵲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左手。右手再抬起,他的目光隨之落在了右手上頭,兩隻手都是一種狀態,一塌糊塗。
兩隻手剛剛都經過烈焰,寒冰。兩種極端的能量的洗禮,現在他還可以去控製不過是因為強大的意誌力而已。在常人看來可怕至極的傷勢,在他的眼中卻是無比的平常,表情與臉色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控製著兩隻顫抖著的手臂,扁鵲端起了臉盆來,百裏守約這裏沒有事情了,他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必須要離遠一點,不然臉盆裏麵的蟲子的冰凍狀態是不會解除的,讓他怎麼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