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再次醒來,一屋子都是人。紂王、“妲己”,還有一些奴仆。除了妲己,所有人都不敢看我,想來我現在的樣子,誰見了都怕吧。抱著一絲希冀,我看向紂王,卻發現他也低著頭,沉聲道:“妲己,你這次太過分了!姝兒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我心中苦笑,在你眼前的我,才是你姝兒的傑作!
“臣妾隻是想知道庚兒的下落。”“妲己”淡淡道。
庚兒……很好的借口,我為了他的安全將他送走,到頭來卻成為刺向我自己的匕首。不過我依然不後悔,庚兒雖然能幫助紂王認出我,可是我不希望他有一點點不安全。哪怕我因此死去……我猛然收回念頭,我在想什麼?紂王一定可以認出我,一定可以的。
“庚兒……”紂王喃喃道,“自從姝兒要走了庚兒,孤至今未見,難道……”
“臣妾在王後殿外的池塘裏發現了一具小小的屍體,麵目已分不清……”“妲己”泫然欲泣。
“什麼?!”紂王握緊了手,而後怒視我。
事到如今除了這條命我再也沒有什麼能失去,但我不甘心就這樣讓薑後的毒計得逞,隻能最後奮力一搏,竭盡全力大聲說道:“我才是妲己……”壓抑許久的聲音終於衝了出來,雖然音似破鑼,斷斷續續,可是已足夠讓所有人都聽清。
“姝兒……”紂王怔住了,過了很久,他沉聲道:“出去!”
“妲己”慌了,牽著紂王的手撒嬌地晃了晃:“大王~!”紂王眼中寒意更盛,低喝道,“你們都出去!”
“妲己”終於放棄地垂下手,眼中隱隱有凜然的絕望之色。
待人散盡,我張了張嘴,又努力說出幾句話:“你說過若我回來,以公主禮將我嫁於我意中人;我第一次見你,就故意踢了你的腦袋……”雖然我的聲音似破鑼,可是我相信,這一樁樁我們的過往,隻屬於我們的過往,他一定記得,他一定知道!
紂王的目光變得悲涼:“妲己,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我沒能早認出你……”他突然又變得狂躁,想要拔出劍,居然沒發現他已不佩劍多時了。
“沒關係,”他蹲下來看著我,“不管發生什麼,我陪你,我都會陪著你!”
意識到他可能做出可怕的事情,我拚命地喊道:“不要!不要!……”然而失血過多,我慢慢昏死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悠悠醒轉,睜開眼,白色的帳頂,幾張模糊的麵孔,慢慢清晰,微子啟,女媧,還有烏龜!他還是那個老鴇打扮,我一眼就認出他。我抬起手想抓住他,待抓住他的衣袖,我才發現居然又有了手!我驚喜地看看自己,手、腳,都回來了!我急急忙忙衝向桌子上的銅鏡,那張宛若謫仙的臉告訴自己,我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可是,紂王呢?“大王呢?”邊說我邊急急地用目光去尋找他的身影,烏龜卻擋住了我繼續尋找的視線:“他想自殘身體,幸好沒有利器;他就撞了柱子,現在還躺著呢,不過沒有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