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覺得,有些倦。
敲了敲葉家本家的大門,有忠厚的老仆福伯打開了門,一見他,竟是立刻哭了出來。
“……”葉天歌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古怪地瞧了瞧福伯,“福伯,你哭什麼?難道我爹死了?”
話音剛落地,後腦勺就挨了一巴掌。
打他的正是他三姐葉晉。
“爹爹沒死,是你死了。”
“……啊?”葉天歌滿頭霧水。
葉晉踢了他一腳,“自己進去看吧。”
葉天歌小聲嘀咕,“還是這麼凶,真不知道姐夫怎麼會看上你的……”
話音未落,又被踢了一腳。
葉天歌於是捂著屁股走向內堂。
內堂裏掛了一片縞素,正中央一個大大的“奠”字,讓這裏看起來就像一個靈堂。
不,應該說這裏就是一個靈堂。
因為葉天歌看到了一副棺材。
還有在棺材前久久跪著的他的二哥,葉天鶴。
“蠢鶴?”葉天歌試探性地叫了一句。
“……”葉天鶴回過頭看他,一臉驚悚,跟見了鬼似的,“你你你……你是人還是鬼?”
葉天歌沉默半晌,“我是你大爺。”
“放你娘……!”意識到倆人一個娘以後,葉天鶴閉上了嘴,“你不是死了嗎?棺材裏還有你屍體呢……”
葉天歌一劍挑開了傳說中放著自己屍體的棺材,他移步到棺材邊察看,臉色變了變,“還真是我的臉……”
葉天鶴在一旁解說,“這屍體是三天前有人送家來的,就擱在本家門口,屍體上還附著一張紙條,說是‘殺人者償命’,我們都以為是你的仇家……”說到這兒他突然想起來什麼事一樣,“你真的不是鬼?”
葉天歌不耐煩地開口,“我是你二大爺。”這一句話之間,他已完成大爺至二大爺的轉換,一人分飾兩角並毫無自覺。
葉天鶴:“……”
默了半晌,葉天鶴道:“爹因為這個事情,病了,你等下去看看他。我先走了。”
“蠢鶴,你先別走,”葉天歌的表情有些凝重,“叫葉天澤過來,把庫房那瓶頌月也拿過來。”
葉天鶴吃了一驚,“頌月?”
“我大致知道這人是誰,”葉天歌指指棺材裏那個跟他長得一樣的人,他皺皺眉,“要用頌月確認一下。”
葉天鶴應聲去了。
葉天歌尋了個蒲團,沒形象地坐到上麵,皺起的眉壓根兒就沒舒展起來。
他很惆悵。
雖然葉家的葬禮是會舉辦得很隆重,可是,金葉蛇君姓聶,並不姓葉啊。
他不能明白,妙花毒娘這個女人為何要把自己的夫君葬進別人家的墳地裏。
“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
話一出口,後腦勺又挨一巴掌。
剛才並沒有跟上來的葉晉,此刻突然出現在葉天歌麵前。
他立刻辯解:“三姐!你又不是女人。”
“你說什麼?”
葉天歌眼見氣氛不對,立刻從善如流地改口,“我說你又不是一般的女人。”
葉晉瞥他一眼,“有什麼發現?”
“啊,發現嗎,就是……這個男人可能被我上過。”
葉晉驚訝地看著他,“想不到你還奸屍。”
“……”所以說葉三姐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葉天歌不得不解釋,“我以前跟他,露水姻緣。”
葉晉嗤了一聲,“你不早說,嚇我一大跳。”
“……”是你理解的方式不對吧。
葉晉揪了揪葉天歌的頭發,又問:“這人怎麼死的?”
“我殺的……嗷!”
葉晉猛地加重力道,差點把葉天歌的頭皮揪下來。
葉天歌痛得抽抽,葉晉卻仿佛什麼都沒做過一般,隨手扔下了自己手裏的幾根頭發,說:“我就說你不可能死的,他們幾個還不相信。”她打個哈欠,“我大致猜出來什麼情況了,天熱,我去補個覺。”
說完就大剌剌地走出了內堂。
葉天歌的頭已經不疼了,他茫然看著自家三姐,頓時覺得無話可說。
“葉家女兒,古靈精怪。”
他突然想起來某位世伯曾說過的話,十分感慨,這也太怪了點吧。
思緒又翻轉,似乎說這話的世伯曾與葉家十分交好。
然而這位世伯到底是誰呢?
他腦海中,似乎沒有一點關於這位世伯音容笑貌的印象。
偏偏對他那句話的感覺又十分深刻。
“天歌。”
一個聲音將葉天歌的思緒打斷,他抬頭,“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