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裏有雪國的王的印跡,百裏而漁平時便隻住在偏殿裏——他始終不願意被人困於一域,隻他頭腦並不愚笨,知道貿然行事定然無法逃脫——直到那一日,一個人自大夏邊境向雪國邊境走來,那人渾身浴著鮮血,叫人覺得可怖,而百裏而漁卻知道,自己離開的機會來了。
他悄悄地從宮殿裏出來,跟上了那個人。
隻是悄悄跟著那個人沒多久,他就已經被那人發現。
那人身上殺氣雖重,看起來卻十分輕佻,“美人,你為何一直跟著我?”
百裏而漁知道這叫假癡不癲,更明白與這種人不可以耍心計,於是他隻是實話實說,“我被雪國的王囚在此處,我想離開,我覺得你可以幫我達成這個目標。”
“你說的沒錯,我是可以幫你達成這個目標,”那人微微一笑,帶出一絲邪氣,“隻是我為什麼要幫你?”
“因為你是大夏皇室之人,你心中最恨的就是雪國的人。”
“大夏與雪國是友好鄰邦,我既然是大夏皇室之人,又怎麼會恨我鄰邦之人?並且,你又怎會知道我是大夏皇室之人?我又如何能相信你不是別國派來的離間之人?”
百裏而漁懶得解釋,他不耐煩地看了一眼那人,隨後冷冷說一句“信不信由你”,就不再解釋,隻默默跟著他往前走。
“不知道為什麼,你說出來這句話之後,我突然就願意相信你了。”
百裏而漁別過頭去,“那是你的事,左右與我無關。”
“哈,生氣了?”
“與你無關。”
那人將沾滿鮮血的劍收入劍鞘中,將一身沾滿鮮血的、繡著四爪金龍的外袍脫下來,掏出手帕來擦了擦手,隨後他便攬上百裏而漁的肩,“你是因為我這身衣服……才認定我是大夏皇室之人的吧?”
“大夏皇室子嗣稀少,能著四爪團龍外袍的隻有三人,隻是如你這般嗜殺的,就隻有一人了。”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那個‘殺神’,所以你的判斷也沒錯,我確實能帶你出了這裏……隻是,你看起來似乎……尤其被雪國的王重視著,”那人忽然邪邪地一笑,“即便出了這裏,你若不在我身邊,即便是到了大夏,他也是可以將你抓回去的。”
“你求的是自由,但是顯而易見,你是求不了自由了。”
百裏而漁將腰板挺得極直,“我怎麼會不自由?”
那人仍笑,“願聞其詳。”
“今日出了這裏,我若跟著你走,你走到哪裏,我便跟到哪裏,這算得上是我不自由。”百裏而漁輕輕一笑,嘴角隻略微揚起一點點,竟顯出十分魅惑的弧度,“隻是,若是你跟著我走呢?”
“哦,你想駕馭我?”
“不是我駕馭你,是你臣服於我。”
那人已經用手捏緊百裏而漁的手腕,一副輕佻的臉上多了十分狠戾,“你又憑什麼認為,我會臣服於你呢?”
“沒有理由。”百裏而漁形容不動,仿佛那人那雙手並沒有加諸到他下巴上一樣,他甚至極得意地拋出一個眼神,“因為你會臣服,所以你會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