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徠郡是郗徠郡王的屬地,位於東雀南邊,整個郗徠郡囊括了南邊三座城池,十餘座村落,算是東雀南邊最熱鬧的聚集地,亦是南邊最大的商業貿易區。
再往南,還有幾座城池的存在,不過由於郗徠郡的壓迫,要顯得落魄很多,看著更像是那些未開化之地。
一旦進入這幾座城池,那種茹毛飲血的感覺更濃。
白胡子老道行走江湖四十多年,雖是一身道袍悲天憫人的模樣,手中的殺戮卻從不比任何人少。
從小被祭天道觀的人撿走,觀如其名,這裏每年舉行一次祭天儀式,隻是這裏的祭天是用鮮血,是用一條條人命去填。
一座大坑,一千個人,無情的殺戮。
十人被選入了血煞樓,二十人留在祭天道觀,剩下的都是祭品,被挖了心、放了血、碎了骨、斷了筋……
白胡子老道還算幸運,成了那二十人中的一人,從此隸屬血煞樓,也隸屬東雀帝。
四十多年下來,白胡子老道不知耗死了多少相依為命又拔刀相向的所謂‘同伴’,良心早已不知被哪隻狗給叼了去,剩下的那殘缺的半顆,早已黑透了邊。
老道望著手腕上的那一抹紅線,嗤嗤一笑,拂塵輕揚,想要靠近的不知名人物倒在了地上,血肉粘膩的粘在雪地上。
白胡子老道輕撫拂塵,素白的鞋尖碾過那血肉模糊的影子,耳邊的慘叫悅耳極了,老道又是嗤嗤一笑,踩著那模糊的人影,走進城中深深的巷子。
破落的院子建在巷子的最深處,老道上前。
咚,咚咚,咚。
有頻率的幾次敲響,大門被打開,一人影頂著個亂糟糟的雞窩頭從門後探出,看了眼老道,有氣無力地縮回腦袋,大門打開。
“回來了,祭天快開始了,郗徠郡落入那南宮嘯天手中,我們如何帶人過去?”
老道看著眼前的雞窩頭,露出那標誌性的悲憫笑容,“這事不急,觀主呢,我有事找他。”
雞窩頭撇撇嘴,伸出隻手一指,整個人又癱倒在門後的躺椅上。
老道向著雞窩頭手指的方向走去,漸漸的走到後山。
老道腳步不停,輕車熟路的沿著後山的山路向上,走到半山腰,繞過一棵粗大的槐樹,樹後是一條被遮擋住的小路,老道又沿著小路下山,直到看見一個漆黑的,一眼望不到頭的山洞。
老道摸了摸拂塵,抬頭看向天空。
今兒沒有下雪,天空很藍,朵朵白雲在空中飄蕩,天很高,很開闊。
老道揚起唇角,走進山洞。
山洞很深,也很黑,老道走的不快,腳步很輕,如此這般不知走了多久,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同時傳來的還有淒厲的慘叫。
那聲音仿佛是靈魂深處的嘶吼,一聲聲極為的短促,卻不知蘊藏了多少的絕望、掙紮……
“觀主。”老道輕喚,對眼前仿若阿鼻地獄的一切視而不見。
“白冉,你怎麼過來了,任務完成的如何?”
“還成吧,沒什麼難度,真不知上邊為何那麼在意南玄那永安王爺。”老道隨意的回了一句,接過觀主手中的東西,倒入眼前的血池,“這一批怎麼樣?嗯……看著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