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也就任由她誤會。
——
“你不問我為什麼會跑出來嗎?”
“我是特意追出來找你的。”
“如果我說,我並沒有……並沒有咬舌自盡的本意,你信麼?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了,整個人好像是陷入了一種可怖的魔怔的境地。等我完全清醒過來,已不見了你。二哥告訴我,你已經離開了,我慌了。我怕你會因此產生誤會,以為是額娘那些話當真對我產生了負麵的念頭,令我有了厭世的情緒。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你拚卻性命也不要,將我從那場大火中救出,我怎麼可能會那樣糟踐我的性命?歸年,你信我。我真的沒有想過要自盡。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環住他脖頸的柔軟的手,嬌嬌軟軟的撒嬌的語調。
樁樁件件。
如何能忘?
不知不覺,別院已經快要走到。
“歸年哥哥。”
聽見小格格在喚自己,謝逾白本能地側過頭。
眼前光線一暗。
眼前恢複明亮。
身後,小格格跳了下去,倒退著走在他的麵前,菱唇彎彎,笑盈盈地道,“這給歸年哥哥的謝禮。”
回到別院,兩人的手也是牽著的,沒有鬆開。
驚蟄同穀雨迎上來,想要同謝逾白彙報今天傍晚謝方欽私闖別院一事,見到兩人交握的手,隻好彼此對視了一眼,默默地退下了。
他們還能怎麼辦?
自然是隻能等明日再說了。
飯菜當然早就已經凉了,葉花燃便又讓碧鳶熱了熱。
歸年哥哥那麼早就從長杏園裏頭出來了,想來應該沒有吃多少東西,或者,可能根本就沒有動筷,這會兒肚子定然是餓了。
“晚上沒吃?”
謝逾白看著桌上冬雪擺放的兩副空碗筷,眉心微皺地道。
“這幾天都習慣等歸年哥哥回來一起用餐啦。啊。沒聞見飯香的時候不覺得餓,現才覺得饑腸轆轆的。”
葉花燃從冬雪的手中接過帕子,擦幹淨了手,率先坐了下來。
謝逾白眼底劃過一抹疑慮,轉瞬即逝。
謝逾白配合地坐了下來。
盡管這頓晚餐吃得確實有點晚,但是兩人均是吃得格外地滿足。
尤其是葉花燃。
果然,決定去接歸年哥哥回來一起吃飯,是正確的決定。
原先,碧鳶同冬雪還擔心,格格(大少奶奶)的心情會因為三少爺的突然來訪而受到影響,見格格比平時吃得還要多半碗,兩人才總算是放了心。
兩人用完餐,冬雪收拾了碗筷,碧鳶給兩人鋪好錦被。
沒有再打擾兩個主子,碧鳶這回也終於有了一次眼力勁,同冬雪兩人一同退下了。
葉花燃額頭上的線雖然已經拆了,傷口還是有時候會發癢。
可能是今天晚餐吃了發物,葉花燃晚飯後,傷口癢得不行,就去櫃子裏找了藥給抹上。
“咦?歸年哥哥今晚不去書房嗎?”
平日裏用過晚餐,謝逾白大都直接去書房辦公,葉花燃抹完藥,發現今天人竟然還在,因此有些驚訝地問道。
謝逾白這陣子確實有點忙,今天晚上也堆積了很多的事情。
許久沒有擦拭清剛了,謝逾白原本打算等擦拭了清剛,就去書房,目光瞥見小格格額頭上塗的綠色藥膏,眉頭微皺。
他將清剛收鞘,走了過去,“傷口怎麼了?”
之前請醫生來看過,那時不是說傷口愈合得非常好?
莫非,那庸醫誆他?
謝逾白眉宇間找上一層戾色。
葉花燃並不知道謝逾白心底已經計劃著將那醫生給綁來,教訓一通了,因為塗著藥膏,她隻在自己的傷口處虛虛地摸了摸,“嗯,沒什麼。其實都已經好得長不多了,就是傷口有時候會發癢。我已經抹了止癢的藥膏啦。”
謝逾白眉頭的褶皺更深了,傷口會癢這件事,她此前並沒有同他說過。
眉間傳來微涼的觸感,謝逾白垂下視線,小格格堪堪將指尖從他的眉宇間拿開,“不要皺眉。你看,歸年哥哥不皺眉的模樣多好看呐!”
謝逾白倏地伸手,將眼前的這隻略帶著涼意的手給握住。
“怎麼了?”
察覺到男人的神情有些不大對勁,葉花燃有些擔憂地問道。
“我後悔了。”
謝逾白聲音略帶沙啞地道。
???
葉花燃一臉茫然。
他不該答應沐老先生的條件的。
便是他同智田長穀達成的協議泄露出去又如何?
他應該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沐婉君將牢底坐穿的!
如果不是沐婉君,小格格的額頭,又怎麼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