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嫋嫋,茶香沁人。
“這次冒昧請歸年君親自來府中一趟,希望歸年君不要覺得唐突才好。”
此前,智田幾次交代謝逾白任務,謝逾白都完成地非常好。
智田也便對謝逾白越發地客氣。
豐雪國國土麵積小,人口少,想要吞下承國,培植幾個當地的勢力以統治當地民眾,如此,最是省時省力。
謝逾白無疑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足夠有野心,也足夠聰明。
這樣的人,打起交道來,隻要提防著其有異心,旁的便無需再操心,可以說是一個非常稱心的合作夥伴。
“智田長官言重了。不知長官此番親自召見,所謂何事?”
“是這樣。再過幾日,我就要因公調回國。應多全部的事務,也將會全部都移交給我的另一位同仁處理。”
智田執起茶杯,緩緩地道。
謝逾白耐性聽著,隻等智田說出他的主要目的。
“啪啪。”
智田長穀擊掌拍了兩聲,門外,有人推門而入。
一位身穿豐雪國武士裝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父親。”
“進來吧。這位就是我之前同你說過的對我們大帝國忠心耿耿的歸年君。”
智田招手,招呼那位麵色冷峻的青年走近。
謝逾白的視線,也隨之從智田的身上,自然地轉向門口方向。
在看清男子相貌時,饒是謝逾白,亦是心頭一驚。
原因無他,隻因這個稱智田為父親的青年,相貌竟然同邵瑩瑩有六七分相似!
“歸年君,這位是我的養子,智田翔樹。日後,你若是在為我們大帝國辦事時,有什麼難處,可聯係小始幫忙。”
智田長穀為兩人做引薦,也為他為何要介紹兩人說明了緣由。
“你好。”
同他的養父不同,智田翔樹走到智田的身旁,盤腿坐下,朝謝逾白行的是標準的豐雪國武士禮。
僅僅從這個細節,謝逾白亦大概能夠判斷出,這對父子二人性情上的不同。
智田酷愛承國傳統文化,這位小智田先生應該未必。
對著智田長穀,智田翔樹的恭敬是骨子裏的,對於謝逾白的行禮,則充滿了一種豐雪國麵對承國人時慣有的傲慢。
“你好。”
對方輕視他,謝逾白自然不會給予多少禮遇。
他僅僅隻是淡淡地朝對方拱了拱手。
智田翔樹接觸的承國人,誰不是上趕著巴結他。當他以豐雪國禮儀待之,他們也便笨拙地、熱情地回以豐雪國的禮儀,那行為同神情裏的急切,簡直是恨不得也將他們都變成豐雪國人才好。
智田長穀欣賞謝逾白的骨氣跟狠勁,智田翔樹則覺得眼前這個叫謝逾白的承國男人裝腔作勢極了。
他抬手,端起仕女倒的清茶,淡褐色的瞳眸掠過一抹鄙夷。
智田長穀這次將謝逾白叫來,當然不僅僅隻是為了介紹自己的養子給對方認識這麼一件小事。
“翔樹。”
智田長穀側頭對智田翔樹說了一聲。
“是,父親。”
智田翔樹點頭,從懷裏掏出一份卷起的紙張,遞交給謝逾白。
“這份名單裏頭的人,均是對我們大帝國有異心的人。歸年君要做的事情,便是以你謝家長公子這個身份牽頭,想辦法將這些人全部都聚在一起。屆時,再派人聯係翔樹。翔樹自會跟進。換言之,歸年君隻需想辦法將這些人都出現在一個宴席上。如此,歸年君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當然,由於我不日就會調離應多回國。因此,還請歸年君能夠抓緊時間。”
智田長穀微笑著道。
謝逾白接過名單,看也未看,便收入了懷中。
不說智田長穀,便是智田翔樹,亦不由多看了謝逾白一眼。
正常人若是收到不明的東西,多少會有點好奇,而看上幾眼。
智田長穀直接問了出來,“歸年君不看看名單上都有何人嗎?”
“不過都是將死之人。”
謝逾白淡淡地道。
是以,名單裏麵的人叫什麼名字,都是什麼身份,於他而言,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的神情淡漠,從神情到舉止,無一不表現出他對這份名單的漠不關心,更是對這份名單裏頭的人的生死漠不關心。
智田長穀欣賞的,就是謝逾白的這股狠勁,以及對人命的滿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