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凡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一把拽起劉揚的領子，秦萋萋在旁邊驚呼一聲。
“你以為你是什麼？”白思凡吼道，“去尋找桃花源，是你提出來的，我們是你的下屬，好，我們奉陪，然後呢？然後為了完成你的心願，大家跟著你奔波，搞出一大堆煩人的事兒來。可是現在呢？說放棄，就放棄了？”
“他……他也是為了救我們……”秦萋萋小聲說。
“可讓我們身處這裏的，不就是他嗎？”白思凡說，“桃花源，桃花源，好地方啊！去那裏的人，幾乎就沒有活著回來的。我知道這小子肯定在想著什麼拯救所有的異能者，可是他這是在帶著他的隊伍去送死！”
劉揚沉默，秦萋萋焦急道：“別說了！”對麵目睹全過程的蕭氏二人，嗤笑一聲，轉身離開。
白思凡沉默了一陣，然後頹然說道：“回去吧，看看接下來的考核安排，準備好失敗吧。”
“不到最後一刻，什麼都沒有定數。”這時，一個聲音傳來。白思凡抬起頭，看見是吳遠。
“定數？”白思凡搖了搖頭，“我們總共五個人，現在有三個重傷員。而且接下來的考核隻會更難，今天能不死我就很開心了。”
吳遠隻是微笑著，說道：“現在先處理傷口要緊。”他蹲下身，把劉揚扶起來，劉揚苦笑著搖了搖頭：“對不起，是我太弱了，才……”
“行了別說了。”白思凡說，“我們都弱得很呢，誰也別嫌棄誰。”他直起身，剛走幾步，卻打了個趔趄，一旁的秦萋萋連忙扶住他。
“老子沒事。”白思凡說著，彎腰撿起地上的鞭子，繼續朝前走去。
十分鍾後，休息室內。
“大家都辛苦了。”吳遠一邊說，一邊取出繃帶，“勝敗乃兵家常事，隻要不死，機會總是有的。”
“喂，吳遠。”白思凡說道，“要是在東廈那邊，你輸掉了這樣一場戰鬥，結果會怎樣？”
吳遠沉默了一下，說：“一頓毒打。”
一時沒人接話，吳遠繼續說道：“所以，在這裏的日子，對我來說就是天堂。”
劉揚動了動嘴唇，像是想要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下一場考核在下午。”這時，顧靈鬆走了過來，“對上唐初霜他們了。”
“完蛋。”白思凡一拍大腿，說。
“我們有損傷，他們那邊也未必沒有。”吳遠說，“上麵這樣安排，就是為了試探雙方的實力，如果將兩支明顯實力差太大的隊伍安排為對手，也就失去了考核的意義了。”
“你跟馬誌的實力差不是也很大麼？”白思凡說。
“那是因為上麵還不了解我和他的戰鬥力。”吳遠淡淡地說道。他處理傷口的手法十分嫻熟。
“你莫不是以前還偽裝成醫生麼？”白思凡說。
“有是有過。”吳遠說道，“不過主要還是給自己包紮。”
白思凡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劉揚輕輕歎了口氣。
“吳遠，這裏可不是天堂。”劉揚小聲說道，“跟在我身邊，就意味著戰鬥不會結束。”
吳遠輕輕搖了搖頭：“隻要九契的力量還在，就算我逃避戰鬥，戰鬥也會找上門來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劉揚輕輕垂下眼睛：“是不是對於所有的異能者來說，這一點都是一樣的？”
“也許吧。”吳遠說，“中午了，你們先去食堂吧，我一會兒過來。”
“食堂大概能碰到蕭氏三兄弟吧。”劉揚說，“恐怕要遭一頓嘲笑了，唉……”
“好好休息，我會想辦法的。”吳遠說。
異能者協會提供的食堂空間不大，此刻已人滿為患，有得意洋洋的人，自然也有垂頭喪氣的人，當然，還有像劉揚等人一樣，打著繃帶的人。大概是為了防止處於失落或得意中的人發生鬥毆行為，食堂的每一根柱子上都寫有五個大字：“要打出去打”。劉揚看看那字，不禁失笑，看來他們也知道，這些人暴躁起來是攔不住的，並且，事實上現在食堂外麵已經有一些人爭執起來了。
顧靈鬆聳了聳肩：“協會有很多工作人員，每天都是在這樣的地方吃飯的。我們還有別墅可住，幸運得很呢！”
“照你這麼說，宏圖市的異能者們，比其他異能城市的許多人都要幸福了？”
“沒錯。”顧靈鬆說道，“也許你覺得上頭已經做得很過分了，但實際上，跟其他城市比起來，這裏的異能者所受到的待遇，已經好得多。”
劉揚搖了搖頭：“罷了，不談這個，吃飯吧。”
“喲！”白思凡說，“喏，你們看那邊，是不是唐初霜他們？”
劉揚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層層疊疊的人群中，很難找到目標，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確實看到了唐初霜，其餘人卻看不分明，隻看到人群的縫隙中一閃閃過一個身影，身材很像妙妙——那個人紮著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