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必須把在這裏發生的事情通報給宏圖市異能協會了。亞梅城,雷恩·柯林斯——他們既然有能耐打敗桃花源的人,自然也有能耐夷平整個宏圖市。劉揚顧不得被監聽的可能性,打電話給宏圖市異能協會,電話一接通,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那邊一聲巨吼:“據說亞梅城的人把桃花源城主給擄走了,是真的嗎?!”
“是。”劉揚說,“桃花源倒是還好。”
“娘希匹,那幫人遲早也要拿我們開刀。”那邊說道,“聽著,你在桃花源待著,有什麼新動靜立刻打報告回來,懂?”
“呃……好。”劉揚說。
“啪”地一聲,電話被那邊掛斷了,隻餘下嘟嘟的忙音。劉揚靜默了一會兒,聳聳肩,看來亞梅城的政變,已經在宏圖市引起了恐慌了。
幾天後,桃花源的人們開始漸漸意識到,死亡的威脅其實已經離他們遠去了。人們開始回到自己的家中,照常起居,而劉揚等人,自然也是住回到了田博言的家裏麵去。
然而,這並不代表桃花源的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因為萬俟敬還沒有回來,大家都不安地等待著,若他始終不回來,那麼桃花源遲早要易主。那些個高層人物,雖然也期盼著自己成為桃花源的城主,卻同時也知道,那個位置,可是不好坐的。
劉揚不關心城主的位置會是誰,但他一樣在意萬俟敬的生死。所以這幾天來,他一直在觀察著顧靈鬆的變化。
顧靈鬆似乎還是處於一片迷茫的狀態,但是劉揚覺得,她比之前那種像機器人一樣的感覺,多少多了些人情味。有時候劉揚問她話,她甚至還會露出嫣然一笑的表情,對此劉揚深感恐慌:顧靈鬆正常的時候,從來沒笑得那麼溫柔過。
“靈鬆。”劉揚常常會忍不住問,“你還是覺得你的主人是萬俟敬?”
這一天,劉揚和顧靈鬆兩人相對坐在臥房的桌邊的時候,劉揚又一次這麼問了。顧靈鬆茫然地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總要這麼問。但是她還是答道:“是的。”
“在我們來桃花源之前的事情,你都記得吧?”劉揚說。
“記得。”她肯定地回答道,神情堅定,像一個正在回答問題的幼稚園小孩。
“你記得很久很久以前,萬俟敬還沒有成為能力者的日子?”
“記得。”
“可是那時候你們隻能算是同伴吧?”劉揚說,“為什麼你現在這麼肯定,他就是你的主人?”
“沒有為什麼。”顧靈鬆側著頭說,仿佛這根本就是一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他就是我的主人。”
劉揚問不下去了,如果說失憶還可以漸漸回憶起來,可是現在這種什麼都記得,卻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情況算是什麼呢?他無奈地起身,說道:“算了,你願意這麼想就這麼想吧。我去給你弄點東西來吃,吃麵條怎麼樣?”
他剛要轉身,顧靈鬆卻一把拉住了劉揚的衣服下擺:“我不想吃。”
“那,你……”
“我想出去看看。”她說,“已經幾天沒出門了。”
“好,好。”劉揚說,“那我帶你出去,不過你可別到處亂跑!雖然侵入者已經走了,但是這地方可能還是不大安全。”
“嗯。”顧靈鬆說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會離開你的。”
“就算萬俟敬叫你走,也不離開?”
顧靈鬆愣了一下,猶豫起來,劉揚自嘲地笑道:“瞧我問的什麼蠢問題,我們走吧!”
走出門去,白思凡正站在樓梯間抽煙,見他們出來,說道:“怎麼,靈鬆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劉揚說,“我帶她出去走走,你少抽點煙啊!”
“真是的。”白思凡翻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借機泡妹子的家夥。”
“泡你妹呀!”劉揚說道,“人家秦萋萋跟著你,你都不鳥人家,現在還擺出一副單身狗的姿態來指責我?”
白思凡轉過身去不再理他了,劉揚拉著顧靈鬆,快速跑下樓——為防萬一,他決定牽著顧靈鬆的手,雖然顧靈鬆如果突然恢複的話,很可能會因此而電死他。
剛出了樓道,顧靈鬆突然抬頭道:“看那裏!”
漫天的繁星,又是漫天繁星,很顯然,能製造大白天出現星星這種奇景的大概就是妙妙了。不過,倒也很可能是有人利用異能共享,獲得了她的能力。
大街上也有不少人駐足觀看白日見星的奇景,但都隻是看了幾眼便繼續向前,劉揚說道:“走吧,你想去哪兒?”
顧靈鬆沒回答,似乎是打不定主意,劉揚說:“那就去江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