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鬆閉上了嘴巴,什麼也沒說,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征服者看她這樣,無趣地放下了手。他沒有注意到顧靈鬆的手指在微微發抖,他轉過身去,對跟在身後的下屬說道:“傳令給牛頭馬麵,讓他們趕去東廈。”
“是!”
這天夜裏,在東廈市附近的某個地下酒吧裏,劉揚坐在桌前,一臉倦容,這幾天來的奔波已經讓他疲憊不堪了,不過,當然,奔波並非沒有好的結果——他扭過頭,就能看到吳遠和另外五個幻術師站在他的麵前,他們正是今天從征服者那兒逃走的。
在劉揚麵前的桌上擺放著一遝資料,上麵有著吳遠清秀的字跡,這是他們潛伏在征服者身邊所得到的情報。
“這些天來,征服者的大部分心腹都被幹掉了。”劉揚說,“雖然他還是有很多棋子,但其餘人他幹不過,不過……他身邊最隱秘的心腹,我之前一直都沒有發現。”
“牛頭馬麵。”吳遠說,“這是他們的代號,牛頭為男,馬麵為女,他們是一對兄妹,也是征服者最為得意的心腹。現在牛頭所處方位不明,而馬麵被派到東廈市,監管秋雪的動向。”
“這兩人非除去不可。”劉揚說道。
霍華德·洛克突然說道:“那兩個人,我以前認識。”
“認識?”
“他們出生在寒雪市。”吳遠替洛克解釋道。
“兒時的玩伴。”洛克說道,“他們從小就認識征服者,並且據我所知,那時征服者就開始教他們殺戮、偵查之類的技巧。但是他們被征服者帶走,真正成為征服者的心腹,是在十三歲時。”
“那,你對他們的了解是……”劉揚說著。
“很機靈的兩個人。”洛克說,“他們兄妹之間感情很好,也許這是可以利用的。”
劉揚摸了摸下巴。
“牛頭身體很壯,而且下手從來不留情。”洛克繼續說,“馬麵長得很漂亮,並且同樣也是下手不留情的狠角色,但是……”
“但是?”
“她是個念舊的人。”
劉揚盯著洛克,洛克也坦然地看著劉揚,另一個人從衣兜裏掏出一張照片,甩在桌子上,劉揚看了一眼,不由得咽了下口水,說道:“真……真是妖嬈。”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洛克說道:“馬麵曾經喜歡過我,或許,我知道該怎麼對付她。隻不過,對付她最終也是為了對付牛頭而已——他才是真正不好對付的人,據說,他的實力和征服者不相上下。”
“你?”劉揚說,“你的意思是……等等,那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難道其他的計劃都不危險?”洛克說,“你們這麼長時間裏,暗殺了這麼多人,既不安全,又不道義,不是嗎?”
劉揚抿著唇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吳遠才終於打破了沉默,說道:“你的具體計劃是什麼?”
洛克略略勾起嘴角,用手指沾了些酒,在桌麵上比劃起來。
三天後,馬麵正站在東廈市異能中心的外麵,看著麵前匆匆走過的行人們。看起來,這一天和前幾天都沒有什麼兩樣,又是一個平靜但是氣氛緊張的日子,但她知道,今天並不是普通的一天,因為今天,征服者會來到東廈市。
並且她也知道,那些視征服者為仇敵的人,一旦知道他離開了大本營,就不會放過這幹掉仇敵的好機會。其實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有腦子的人都會明白,無論何時何地,想要幹掉征服者都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人們有時對她投以目光,是恨不得要流口水的目光。他們不知道她的代號叫作“馬麵”,事實上,她有著一張十分不符合這個稱呼的麵龐,她美麗,較弱,純潔的神情中,卻不自覺地透露出一點兒媚態。正因為這媚態怎麼看都不是故意擺出來的,便反而使得它更加具有吸引力。憑借這種外表,她常常可以不使用武力,就來到殺戮對象的身邊。
想到這裏她便想起不久之前的那個男人,那男人顯然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到最後臨死的時候,他還堅持認為她不是有意要殺害自己,甚至到最後還喃喃著“我不怪你”,想到這裏,馬麵就覺得隻想笑——你怪不怪我,難道我會在意?最終不過是一具屍體罷了。
她側過臉,讓左側臉頰對著街道。哥哥曾經告訴過她,她從左邊看過去最美,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左右臉到底有什麼分別。
隨後,她看見了那個人。
“霍華德·洛克。”她輕輕念道,盡管許久未見,但她是能認出那個身影的:瘦削但並不顯得羸弱的身形,柔順的短發,隱隱約約夾雜著一點白色。她略略朝前挪了一步,想起征服者之前的囑咐——如果遇到霍華德·洛克,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