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前,任道是和奚滿月奮力跟上白明的腳步,從第四間墓室向回折返。
這次沒了三個晁家人,為了攀上那座大門,任道是掏出黃符,準備禦起旋風作為踏板。
沒想到白明直接從他手上搶走了桃木劍,劍尖在厚厚的金屬門板某個位置輕輕一點,整塊門板便以那一點為中心,像被太陽曬裂的泥胚一樣向外輻射著龜裂開來,碎成了一地殘破的小塊兒。
任道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隻知道這個家夥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傻子,身上有許多特異之處,卻從沒想過,他不止是特異,還有這樣的本事。
他完全沒明白白明剛才做了什麼。那塊東方捷溪搞來的大門肯定不是便宜貨,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破壞得如此徹底。
任道是看向奚滿月,對方臉色陰沉地看著白明的背影,若有所思。
“咳咳,滿月。”
他故意輕咳兩聲,奚滿月還是盯著白明,隻輕聲說了一句:“他破壞了因果律,找到了那扇門作為門存在的因果點,擊碎了它,所以那扇門失去了門的因果,碎成那樣。”
任道是尷尬地笑了笑,他倒是聽懂了,但正因為聽懂了,他才越發不懂得這意味著什麼。
白明,一個外族之人,使用他任家正統血脈滴血為主的祖傳法器,擊碎了一扇門的因果點。
還有什麼比這更荒謬嗎?
難道這才是晁千琳如此看中白明的真實原因?
什麼一見鍾情,果然都是些屁話?
無論再怎麼不安,任道是也隻能選擇靜觀其變。如果這家夥真的那麼了不起,跟著他找到去往陷阱區的傳送點豈不是最方便?
白明沒把桃木劍還給任道是,而是大踏步地繼續向前走去。
沒人能看透他在想什麼,是因為他真的什麼都沒在想。
說他是傻子,自然是冤枉了他,可是他也絕對不是人類狹隘思維認定的那種聰明人。他的所有想法,都是在說出那句話,做出那件事之前無限小的瞬間產生,而能和他接收到彼此信號的隻有那寥寥幾人。
其中最最通暢的是晁千琳,對他最最重要的也是晁千琳,尤其是在他懂得自己對她也同等重要之後,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趕到她身邊。
白明掃視著墓道,無視眼前遮蔽一切的煞氣。
【沒有,沒有,沒有……】
簡單到可以忽略的事實和想法沒有差別地在他腦內閃過,他腳步未停,繼續向前走去。
白明的判斷和任道是相同,他直奔之前的“陽宅”範圍,尋找可能被遺漏的陷阱傳送點。
三人穿過他們第一次被傳入陷阱區域的那個前廳,因為另外兩人身形過於輕快,全然構不成參考,醉漢一樣躺倒滿地的家具擺件給任道是造成了不小的阻礙。
他邊走邊在心中暗罵:【這倆人都是怎麼回事,我的能力真的這麼堪憂?】
因為諸多擺設也是石質品,任道是索性念動土遁法咒,讓自己真正意義上無視這些障礙物。
誰知他的法咒剛念到一半,一股沒來由的殺氣忽然朝他頭頸間切來,根本沒給他留半分反應時間。
他下意識抬手去擋,卻驚覺自己手中沒有家夥,隻能用腕子承住那股巨大的衝壓,腕骨碎裂的脆響瞬間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