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子?”任道是緩緩點頭,“隨你吧。哎,就這麼憑空跳出個人說要幫我成神,我是不會信的,也就騙騙這種偏執狂吧。”
衛語信見他起身就要走,忽然叫住他:“你會一直留在這邊的,是吧?”
“我事務所在這兒,怎麼走?”
“如果你真的是雛子,不妨也試試我的辦法。”
任道是瞥他一眼:“成神的方法?”
“是啊。神是由信仰彙聚而成的,代表某種極致屬性的概念,無關善惡,如果你知道自己的特異在哪裏,不妨試試彙聚自己的信徒。反正神是複數存在的,說不定,最後會有什麼有趣的事發生。”
任道是似是無心地應了一聲,離開了病房,第一時間用出手段確定了衛語信的聯係方式。
於是,晁千神昏迷的那七十多天裏,衛語信和這從天而降的便宜雛子多有聯絡。
任道是還真的按他所說嚐試著彙聚了屬於自己的“信徒”。
他這人的特異是沒有“愛”,加之之前不斷失敗的相親經曆、不為人知的駭客技術和網絡營銷號閱讀經驗,僅僅半月,他就創建了一個名為“失戀戰線聯盟”的絕對男權網站。
網站的內容旨在宣揚何為男性權力,“力”為重點,如何表達自己的“力”自然是主要內容。
他不懂愛,但懂恨,深知後者因為人類的劣根性更加容易被煽動,所以仇視才是“絕對男權”的真意。
相較更難視實現也更易觸碰紅線的暴力,低俗自然而然地占據了主導,於是很快就吸引大量對女性並沒有真正惡意的老色批加入這場匿名於代碼的狂歡。
衛語信對他的惡趣味深覺不滿,卻對這人的執行力和洞察力深表認同。相較向善,向惡更容易讓烏合之眾團結一心也為他敲響了警鍾。
晁千神的“惡行”並不比這人少,隻是來得更隱蔽,更高傲,想必他代替自己真正引領安靈教不是難事。
誰知那之後兩個月,衛語信越來越坐不住了。
任道是為了鞏固自己的“站長”身份,保障網站的安全和可持續性,維持日漸壯大的用戶增長,使用了“投名狀”入會的方式,導致整個網站向著一個極端惡劣的方向一發不可收拾。
從侵犯個人隱私的低俗視頻到傷害身體健康的違法活動一線之隔,烏合之眾的狂歡輕而易舉地擦除了這條線。
不知從何時開始,每增加一個入會成員,就意味著一名女性受到了不可逆的身心傷害,成員上傳的視頻內容已經偏離民法,邁進刑法太多太多了。
衛語信一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換來如此觸目驚心的惡果,不禁坐立難安。
好歹他也是個活在正常社會的人類,因為神賜的能力從來不曾在經濟層麵受過苦,受教育程度也不低,三觀隻是有些極端,卻沒有多脫離普羅大眾。
四大家族的勢力他清清楚楚,匿名舉抱沒有意義,還可能驚動反對神選的裏世界團體牽連安靈教。
他隻能靠傳教和收買的手段,召集黑客隨時準備攻堅那個依托於暗網的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