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鍾季禮對其他裏世界門派的瞧不起不無道理。
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像靈轄一樣隻為守護世界的家族這世上恐怕再也沒有了。
可是,正因為他們要守護的東西太大也太虛無,一旦神明不站在他們這方,他們就隻能依靠自己的人力去勝天,何其難也。
就在晁千神和零六等在監國門地鐵站的時候,所有的因緣交成一束。
作為支持神選的同伴,任道是輕而易舉地從衛語信處得到了聽神牌對麵鍾家的蹤跡,交給了奚鉤月。
魔在距離晁千神和零六僅僅三站的地鐵上將鍾家最後的希望溶成了兩攤粘液。
因為鍾家未能按時赴約,晁千神讓奚滿月與二凶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陰謀沒能啟動,暫且推進了對衛語信的掠奪。
怎麼繞牆在網上發號施令,衛語信倒是頗有先見之明地跟手下駭客和任道是學了許久了,隻是他的分部教徒在全國的據點不少,要保證他預想中的獻祭同時發生,還是需要些計算。
為了讓這些人同時凍斃祭天,各地的氣溫差異總是要考慮的;異常氣候下的集會恐怕也會引起官方的注意,保證不被中途打斷也需要些準備;宗教意義的儀式感怎麼實現他倒是早有想法,大部分教徒還是沒見過晁千琳的,後入教的人也是畏懼天災多些,能不能算進對她的信仰還不好說。
好在已經不用擔心鍾家和任家了。
可是,奚鉤月帶來的不隻有好消息,還有個糟糕透頂的壞消息。
二凶手上的那枚法器是假的。
【看來晁千神還沒絕望到要靠殺掉晁千琳來阻止她不情願的神選,也就是說那件法器還有別的用途,搞不好,比殺掉千琳還糟……】
奚鉤月見衛語信隻顧盯著屏幕晃神,把自己當做空氣,抄起水杯邊往鍵盤上倒,邊笑眯眯地說:“衛教主,咱們是不是得聊聊?”
這些代碼衛語信搞了大半夜,現在統統報廢了,他哭的心都有卻隻能露出笑臉:“聖女,這明顯是晁千神搞的鬼吧?”
“你也知道我腦子不太好使,幫我想想,那個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你的意思是……”
“會不會,那隻是死人臉和那個老精蟲編出來騙鍾家去和我姐鬥的幌子?”
被她這麼一說,衛語信也遲疑起來:“倒不是沒有道理……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如果沒有這樣東西,就沒有公平性了吧?”
見奚鉤月完全沒懂,衛語信繼續解釋道:“就像陰陽平衡、矛盾一體,雛子身上的天命是影響事態的能力,事態可能向好也可能向壞,要是沒有這樣東西,現在的千琳就是無敵的,其他雛子卻各有缺陷,不公平吧?”
奚鉤月隻覺得莫名其妙:“可是神選本身就不是公平的事吧?”
衛語信認真地搖頭:“不,神選必須是公平的。沒有界限的自由就是不自由,毫無規則的遊戲根本就不是遊戲。神選一定要有某種公平,哪怕是概念上的公平,不然的話,神選本身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直接由神指定一人成為神,不就不需要這些不確定的過程了嗎?”
奚鉤月想了半天:“所以說,即便是神也不能完全無視這個世界的規則,隻能引導一切向自己希望的樣子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