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到客棧,馮姝驚魂未定,向鄭吉說明今日發生之事,鄭吉擔憂,怕還會再發生這等恐怖之事,便要求跟馮姝一起來找劉翁主。第二天天一亮,二人便出發來到了大司馬府。
再走幾步便到了大司馬府門口,鄭吉和馮姝眼望著氣勢磅礴的霍府,這可是皇帝親賜的府邸,除了皇宮恐怕沒有哪家府邸能有這種氣派了。忽然,眼前飄來一位身穿明黃刺繡的姑娘,那姑娘背朝著她們向霍府門口探了探。馮姝一陣納悶,待稍微走近方看清那背影上的刺繡仿佛是一隻鳳凰。
這衣服馮姝認得,這是她親自替翁主繡的衣服,難怪如此麵熟,豈不知此人便是她家翁主。馮姝上前喊了聲:“翁主。”那女子猛然回頭,驚喜道:“姝兒。”卻不是她是誰。兩人多時不見甚是想念,馮姝立馬飛奔過去一把抱住劉翁主,二人喜極而泣:“翁主,終於找到你了。”
鄭吉在一旁看著兩個女人哭哭啼啼倒也不好說什麼,便一直站著,這時方被兩人發現還有這個男人存在。鄭吉隨著馮姝的介紹向劉曲歌微微一笑,輕輕作揖。劉曲歌亦是回禮相敬,仔細看了看這男人,麵相俊英,身材高大,腰佩長劍,也是好男兒一個。
還沒待細想,便有一隊兵馬圍了過來。看陣仗大約不下百人。三人皆是大驚,不知發生何事?這百人的動靜倒也是大,立即便將霍府的衛士引來,將那上百人圍住。
這霍府門口倒也開闊,但兩隊人馬這麼圍過來,瞬間便有些亂了。這些人麵麵相覷都不隻該如何處理。一位像是帶頭的甲士走上前來向馮姝和劉曲歌道:“兩位誰是劉翁主。”
“你找劉翁主幹嘛?你們是幹什麼的?”馮姝一個機靈,心想這麼陣勢隻怕不是什麼好事。劉曲歌在一旁看著沒有出聲。鄭吉警惕的握了握手中的劍,靜靜觀察著。
“我等奉命請和親公主回宮準備一月後出嫁匈奴。”那甲士道。馮姝一震,原本知道劉翁主此次來長安怕是有什麼事,卻沒想到會有如此大事,先是震驚,而後便是心亂如麻,她如何見得如此陣勢。想到劉曲歌和親匈奴,此後便永遠不能返回,心中恐懼油然而生。
馮姝一個機靈,瞬間理清了思路,對那甲士道:“這裏沒有劉翁主,我們也不認識,你們找錯人了。”
那甲士一臉疑惑,卻又不敢放他們走。
此時霍光正站在府門口眼眸深邃,靜靜的觀察著這一切,他霍府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怎能不驚動這霍家的主人。
一輛馬車朝這邊駛來,那馬車顯得極為豪華,周身用的都是錦帛,趕馬人的穿著也不似一般人的穿著,倒像是富貴人家的家奴,而且不似一般的富貴人家。
馬車來到這一群人外圍,下來一位胡須男子,大約三四十的樣子,裏三層外三層的甲士看著這人倒是自動讓出一條道來。大家都看得見那男子手中明黃的帛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字:聖旨。而手握聖旨的人正是上官桀。
隻見那上官桀走到三人之間,那帶頭的甲士躬身作揖,道:“大人,現出現兩位女子都否認是翁主,屬下愚昧還請大人定奪。”上官桀看了看馮姝又瞧了瞧劉曲歌,兩人年紀相當,也都長得俊秀,倒是很難看出誰是翁主。而這劉翁主除了霍府的人之前也沒人見過。
上官桀尋思拿霍府的人過來問一問不就知道了,轉念一想,霍光又怎會允許,不僅一笑覺得自己有些愚蠢了。
想到此刻上官桀有些犯難了,他仔細看了看馮姝又看了看劉曲歌。突然,心中釋然,淡淡一笑。拉開手中聖旨,悠悠道:“楚國翁主劉曲歌接旨:今日漢匈相交,匈奴派人和親,朕欽點楚國翁主劉曲歌為和親公主,封為公主,即日進宮受封,月末和親匈奴。欽此。”
劉曲歌聽到旨意卻不知該不該跪著接旨,接了她便要去和親,不接是為抗旨。正在掙紮之時隻見上官桀走到麵前,笑著對她說:“曲歌公主,還不接旨?”劉曲歌還想抗爭,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
“翁主衣服上繡著鳳凰,除了皇族王室女子,誰能用鳳凰刺繡?”上官桀倒也不生氣,嘴角含笑,微微道。
劉曲歌一驚,立即下跪,伸手哆嗦地接過聖旨,道:“劉曲歌接旨,謝恩。”
馮姝一愣,看了看劉曲歌又看了看上官桀,卻有些不知所措。
未央宮,幾十年來,這裏唱著多少新嫁女子之歌,那金屋藏嬌的陳皇後,那巫蠱之禍的衛皇後。她的魅力比之建章宮亦是不相上下,亭台樓閣,寬闊的宮殿,禦林軍林立。劍戟鎧甲中,掩藏了多少佳人青春。巍峨磅礴中,又是多少人為之付出努力啊。
原本漢武帝重擊匈奴之後,漢朝公主便不再和親匈奴,哪知武帝死後昭帝年幼,國內不穩,加上經濟凋敝,和親也就順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