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請左賢王(下)(1 / 2)

渥也迷感覺頭痛欲裂,但臉上卻還是那副鎮定表情,仿佛任何大事任何麻煩都不能將他撼動似的。

會議吵吵嚷嚷的開到很晚才散,三三兩兩的人群出了帳篷,渥也迷一個人靜靜待在王帳內。坐了一下午的屁股似乎都已酸疼。稍微挪了挪,渥也迷站起身來。望著帳外,眼眸深邃,也不知在看些什麼?

由於多數人的不讚成,他最終沒能下決定去賭這一把。不是不賭也不是不救,而是他必須做萬全準備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會議散了,渥也迷一個人待在帳內想了許多。他渥也迷不是一個可以隨便失敗的人。忽然想到小時候和壺衍鞮一起騎馬射箭的時光,皺著的眉頭更是擰在了一塊似的。

“大哥,那頭猛虎射到了給我可好。我想給母親送一張虎皮披風。”那馳馬的小孩朝麵前正在馬上奔馳的大男孩喊道。邊喊著邊拿衣袖拭去嘴角的鼻涕,大概是馬兒跑的太快,被風吹的緣故,不自覺的流了鼻涕出來。

“好啊,你阿囊(匈奴母親的音譯)肯定會很喜歡。”那大男孩朝身後望了望,彎弓一箭發出,正中了前麵不遠處一隻猛虎。

像是突然什麼畫麵插進來似的,渥也迷又想到那個大著肚子麵容憔悴的女人,此刻正等著他去救她們母子。內心此刻告訴他,他必須救她們,他別無選擇。因為那是他的孩子,不管這個女人他要不要,但這個孩子他是必須要的。

沒有一個匈奴男人是可以放棄自己孩子的,那是匈奴男人的恥辱。

像是被什麼東西堵在胸口,渥也迷隻覺得一股悶氣鬱結在胸口,久久吐不出來。站起身來,朝門口挪動步伐,望了望天空中幾顆閃亮的星星。

踱著步子也不知道走到了何處,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麵前。渥也迷定睛瞅了瞅,晚上光線太暗,看的不是很清楚。隻是覺得那身影似乎像極了一個人。

卻見那人手裏握著一隻白鴿,另一隻手將一卷小東西插到白鴿腳底,捧著白鴿將之放飛。

渥也迷未敢打擾,湊近仔細看了看,瞳孔開始放大,麵部猙獰,那人正是——也坤。

也坤這是做什麼?渥也迷忽然心生不祥預感。他能坐穩左賢王這個位置,除了出身貴族之外,跟自身心理素質和能力也有很大的關係。畢竟沒有任何依靠的大權在握,靠的最終還是自己。

暗淡的空中,幾顆忽閃忽亮的星光搖曳著,那放飛鴿子的人並沒有發現,有一個人躲在暗處觀察了許久。

“來人。”等也坤離去,渥也迷懷著些許不安回到自己大帳,臉上卻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表情。大約思索了許久,也不知什麼時候,隻聽他忽然叫了一個衛士進來。衛士微微向坐上之人躬身行禮。

“去把右將軍和骨都侯請來,不要驚動任何人。”渥也迷神色有些嚇人,坐在上位,一字一句道。領命的守衛見他麵色不對,不敢怠慢,略一躬身便匆匆出來了。

時間快到下半夜了,帳內三個人此刻都還沒有睡意。渥也迷雙眼望向帳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而後朝左邊正在看著自己的骨都侯道:“孤塗,你去查查也坤,看他最近都有跟什麼人來往。”

油燈飄逸,忽明忽暗,孤塗坐在蒲團上,木訥的望著眼前正在深思並未看他的渥也迷,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問什麼,卻並未問出。

“居日,你選一個得力之人去龍城保護閼氏和小王子。”看了看右側的一臉震驚之人,渥也迷並未多做解釋,隻是下命令。

“還有,你親自去找一趟右穀蠡王,跟他密談本王有意找出殺害狐鹿姑單於凶手之事。”渥也迷靜靜注視著居日,今天剛開完會,想必他應該明白自己話中的意思。

“是。”居日雖然對渥也迷的突然安排有些吃驚,但到底還是聽進去了。

“記住,今晚之事不要跟任何人透露,也坤也不行。”渥也迷左右看了看兩遍之人,神情凝重,鄭重道。

“是。”兩人似乎都反應過來了,同時應答。

“爺的意思是聯係右穀蠡王準備推翻壺衍鞮?”居日正色問道。

“不一定是推翻誰,先探探他的意思。”渥也迷忽然漏出謎一樣的微笑,對居日輕輕道。

“可現在右穀蠡王身在王庭,並無實權,況且單於已經放過他一次了,他會再次反對單於嗎?”居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