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眼前的高牆城樓上赫然刻著兩個漢隸大字,士兵皆盔甲長矛,京師的守衛自是十分深嚴的。常惠破衣襤褸,拄著拐杖早已認不出人樣。
沒有腰牌自然會被擋在城外,好在長安經營多年,即便守門的衛士不認識,負責的將領應該是認識的,畢竟同朝為官。
被守門的衛士攔下之後常惠自曝身份請求見城門守將,守城的衛士原本遲疑,但看常惠說的真誠,也怕誤事於是告知守城將領,那守城將領聽後懷疑片刻向城門下望去。
此刻,常惠也正在城牆底下抬頭仰望,那守將一見卻是常惠真容,劉大人回來之後早已在朝堂上說過西域之事,大家都以為常惠和那群士兵已死,為國捐軀了,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守將大驚之後迅速叫人放行,並親自派人護送常惠回府。
一番梳洗完畢之後,常惠到建章宮見了劉詢。此刻,常惠跪在地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膽戰心驚,沒打勝仗還落的如此狼狽,不知道漢宣帝一發火會不會降罪於他,常惠心裏沒底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等待漢宣帝發落。
劉詢坐在龍椅上抬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常惠,道:“起來吧。”
常惠遵命起身低著頭站在一邊不敢看劉詢,卻聽劉詢道:“劉大人已經把西域的事情告知朕了。”
“車師的事情不怪你,但是在返回途中會被敵軍圍剿差點全軍覆沒,身為主帥難免有指揮不當之責,將軍還是要好好反省一番。”劉詢語氣淡淡地,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常惠低著頭唯唯諾諾點頭道:“諾”
“常將軍一路辛苦,就先不要帶兵了,回家歇息歇息。”劉詢不冷不淡,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常惠內心咯噔一下,陛下這是什麼意思呢?罷官還是關懷,常惠搞不懂劉詢此刻的意思,心裏一陣酸楚,感覺及不是滋味。
這是他意料之中的,返回途中如此大意導致漢軍幾乎被圍殲損失了幾千精兵,此事如果指揮得當或者陛下寬恕可能會沒事,但若是真正較真起來,將帥指揮不當導致損失幾千精兵,那這個將領肯定是要領罪的,不過是罪大罪小而已。
從建章宮退出來常惠身著朝服來到監獄裏見了蘇武,蘇武一個人單間,端坐在草席之上,身著囚服,正閉目養神。
常惠慢慢移步走到蘇武麵前輕聲道:“大人。”
蘇武微微睜開雙眼仍舊是矍鑠晶亮,看著門外的常惠道:“你回來了。”淡淡的語氣,看不出喜怒。
常惠深深看著坐在席上的蘇武,道:“大人何故會下獄?”
蘇武抬眼看了常惠一眼並未說話,兩人沉默著,監獄似乎都一下子安靜下來。
“你此次回來陛下怎麼處置你的?”沉默片刻,蘇武終於開口道。
“陛下讓我不再領兵回家休息。常惠愚鈍沒領會陛下到底何意?”常惠道。
“甚好甚好,聽劉大人說你們此次損失慘重,陛下這麼做已經是寬恕了,說明陛下還是信任你的?”蘇武抬頭望著常惠道。
“怎麼說?”常惠疑惑著低頭看著蘇武道。
“陛下正肅清朝政,培植親信,你要明白自己目前所處的位置,相信不久之後陛下就會招你入朝。”蘇武道。
“那大人您呢?常惠原本還打算向陛下求情,但現在這個樣子求情隻怕對大人更不利隻好作罷。”常惠道。
蘇武看了看常惠,道:“我知道的。”
常惠忽然雙手抓住圍牆的柱子,深深道:“還請恩師明示,往後常惠該怎麼辦?”
蘇武抬頭迎視著常惠深切的目光,隻淡淡說了四個字:“靜觀其變。”常惠領意不再說話。轉身便離開了監獄,往後的日子裏也不忘給監獄裏的蘇武送點吃食進來。
漠北極寒之地。馮姝吃了熊膽之後血止住了,身體也感覺好多了,折騰了大半晚上終於在黑熊洞裏折騰出一塊住的地方。
將黑熊皮毛扒下來做成蓋被,底下鋪上一些厚厚的草,將馬車簾子鋪在草上,不遠處架著火堆,將黑熊肉切成塊來燒烤,一整隻黑熊足夠她們吃好幾天的了。
睡了一晚格穎和嘟嘟格發現來時的雪地下麵竟是冰麵想來底下應該是湖,兩人於是到湖麵上用石頭錐冰,而後在小冰口裏釣起魚來。
馮姝不是北方人不懂這種釣魚方式隻好在附近進行采摘,看有沒有什麼植物是可用的,畢竟受的傷還沒大好也不能太操勞。
附近逛了逛馮姝發現良多,這極北之地雖然沒什麼人煙,不適合人類居住,但寶物確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