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洽談之後,兜莫答應繼任車師王並準備迎娶匈奴居次(匈奴語稱公主為居次),握也迷非常高興,立即派人送兜莫返回車師,擇日繼任,同時為了安撫兜莫,將匈奴軍隊後撤到匈奴境內。
兜莫臨行的時候,馮姝跟著一起去送了他。馬隊大概載著上百人,握也迷精挑細選了匈奴騎兵中最銳利的一部分確保兜莫安全抵達車師。兜莫披著一件淡藍色鬥篷,走過來向送行的握也迷辭別,微微作了一個禮,兜莫道:“單於,兜莫就先走了。”
握也迷麵帶微笑,微微點頭,道:“慢走。”馮姝站在握也迷身邊,兜莫臨走之前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深,似乎別有一番深意,馮姝知道,那是在說:別忘了你的承諾。這一點馮姝不敢遺忘,因為遺忘會導致血的教訓。
兜莫向握也迷周邊各人行禮,臨行之前看了看已經指給他的居次,道:“居次等著我,我會來娶你的。”居次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兜莫告別眾人之後,迎風將披風一撒,翻身上馬。眾人遙望著這一行人騎馬而去,慢慢消失在草原的盡頭。薩仁目送兜莫離開之後,在人群中朝馮姝看了一眼,那眸光中似乎有一絲冷意,隻是馮姝卻似乎沒有發現。
往後的兩三天,握也迷忙著處理車師王即位匈奴撤軍的事物,對於居次即將遠嫁就直接安排給馮姝處理了。這一安排不打緊,王庭的各位閼氏都有了意見,按理說居次和親這種事情,打理起來怎麼也應該是單於的正妻,也就是顓渠閼氏,至少在位份上應該如此。
排除單於正妻,那至少也該是單於的原配,至少在輩份上較為合適,馮姝雖然最早跟握也迷的,但那時候握也迷並未明媒正娶,也就是說馮姝僅僅是個妾,而那時候握也迷已經名正言順的娶了匈奴貴族的女兒做閼氏,即便是後來明媚正取了,顓渠閼氏的位置也早已經被別人占了。
因此,到目前來說,馮姝還是一個妾。而一個妾又有什麼資格安排居次出嫁,而且是和親這麼大的事宜呢?馮姝知道這一安排得罪了不少人,於是為了能在王庭更好的生活,馮姝決意去向握也迷請辭,至少不要樹敵太多,這是馮姝做人的法則。
一個人來到王帳,握也迷正在聽大臣彙報西域事宜,馮姝突然出現在帳門外,侍衛怕她打擾,擋住了馮姝的去路,握也迷卻一眼瞧見了,朝馮姝道:“有什麼事,進來說吧。”
馮姝走進帳篷,在跟握也迷談話的大臣見閼氏進來,識趣的起身向馮姝行禮,馮姝左手放在胸前回了個禮。
那大臣於是又向握也迷行禮,道:“單於,那微臣就先告退了。”握也迷微微點頭表示同意,那大臣識趣的離開了王帳。握也迷指了指身邊的蒲團,示意馮姝有什麼事坐下來說。
馮姝順著握也迷的方向,雙腿輕輕跪到蒲團上,抬頭看著握也迷道:“單於,關於居次和親的事情,還是不要交給我了,畢竟我從未操辦過此事,而且也不是單於正妻,名不正言不順的,也不會弄,實在不合適。”
握也迷沒想到馮姝進來會跟他說這事,倒是愣了愣而後大笑地看著馮姝,仿佛不認識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不會吧,本單於的曲歌閼氏竟然會不自信到連個嫁妝都準備不了?”
停頓片刻,握也迷繼續調侃道:“我記得以前的曲歌閼氏可是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敢做的巾幗英雄啊。”
馮姝被握也迷看著打趣,又聽他這麼一說,低下頭去,道:“單於莫要笑妾了,以前都是因為年輕不懂事,所以很多事情不知輕重還請單於不要怪罪。”聽馮姝這麼一說,握也迷略帶調戲的神色立即嚴肅起來,道:“閼氏莫要在意,本單於不過是開開玩笑。如果此事你不想做,本單於也不會為難你。”
“謝單於。”馮姝低頭道。
“依閼氏之見,如果此事不交給你,該交給何人比較合適?”握也迷向馮姝問道。馮姝仔細想了想,後來想到曾經答應右大將的事情,現在右大將還在返回途中,如果等他回到匈奴,發現自己並沒有旅行之前的承諾,那勢必會與馮姝反目,馮姝仔細想了想,得罪右大將對她沒好處。
於是,馮姝向握也迷建議道:“小閼氏是單於的原配,當年妾還在服侍單於的時候,小閼氏就已經跟單於名正言順的成親了,按理她是最合適操辦此事的。”
握也迷低頭想了想,馮姝說的不無道理,於是朝外麵道:“來人,把小閼氏請過來。”不一會兒門外的侍衛就將小閼氏請了過來,馮姝抬頭看了看小閼氏,眉清目秀,身材勻稱,一身紅衣倒也鮮亮,隻輕輕一笑,並未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