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之後。
客廳。
季如璟,葉牧白,顧塵安三個人各占沙發的一頭。
兩邊站滿了保鏢,清一色的黑色西裝,從客廳一直站到了門口,葉牧白就疊著腿朝南坐著,功夫最好的護衛隊長站在他的身後。
這陣仗,簡直像是黑社會電影裏的橋斷。
季如璟並不說什麼,也不去看葉牧白,她不禁想,今夜他葉牧白隨隨便便動動手指,她跟顧塵安就死定了。
顧塵安同樣是保持沉默。
他不知道葉牧白是怎麼找到這裏的,他比他想象的還要神通廣大。
“你們就沒有什麼可說嗎?”葉牧白幽幽的開口,眼睛從季如璟臉上瞟到顧塵安的臉上。
老實說,他現在想殺人。
他之所以還極力的控製,是因為這一次她是先受的傷,更是因為他是要來挽回她的。
季如璟低著頭,放在膝蓋上的手越握越是緊,直到緊的快要筋骨寸斷了才抬起了頭來,平靜的說:“沒什麼可說的,你隻要在協議上簽字就行了!”
在見到他的臉,真的印證了恍如隔世這四個字的含義了。
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是這股恨意到了最後才發現,即使不甘,也隻能放手。
“協議?”葉牧白從口袋裏拿出一疊紙來:“你隻指這個?”
他慢吞吞的把協議從中間撕開,一張一張的撕成碎片,拋到她的臉上:“這就是我的答案!”
季如璟揮開臉上的紙,不以為然:“沒關係,再打一份就是了。”
“那我就再撕,反正也不費力!”
“那我就再打,隻到你簽字為止!”
“你打一萬次,我也會撕一萬次的!”
“那我就打一萬零一次!”
兩個人說著繞口令一樣,繞來繞去,他們夫妻兩人不頭痛,聽的人都頭痛了。
葉牧白目光死氣沉沉的盯著她的臉:“季如璟,你給我聽清楚了,你生是我葉牧白的人,死是我葉牧白的鬼,就算化成灰,你也要撒在我死後的墳裏。”
季如璟冷笑:“算了吧,我沒這個福氣跟你合葬。”
“收拾一下東西,跟我回家!”葉牧白不跟她廢話,他就不信還弄不動一個女人。
“我已經沒有家了,婚呢,我是一定會離的,你要麼放我走,要麼殺了我。”季如璟這次很堅決。
這個男人太髒了,她看到他的臉都想吐。
“你以為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葉牧白額頭的青筋又要爆出。
“我為什麼沒有資格跟你談,你葉牧白又不是上~帝,有什麼玉皇大帝,頂多就是個惡霸,能成隻會使喚你的保鏢行凶作惡。”
站在葉牧白身後的隊長萬分尷尬,好歹當保鏢也是一份正經的工作,現在被說的好像是黑社會的混混似的。
“哈哈--”葉牧白仰天大笑:“我是惡霸,你就是惡霸的老婆,現在惡霸的老婆離家出走,惡霸當然要用專用手段把人帶回去嘍。”
他說完做了一個手勢:“把少夫人帶回去!”
“是,少爺!”兩個保鏢上來,一左一右的要架起季如璟。
“放開她!”一直沉默的顧塵安出聲,豁然起身拉開那兩個人,將季如璟藏到身後。
兩個保鏢為難了。
“顧少爺,你不要為難我們。”
“顧少爺,請你讓開,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你們先走開,有什麼後果由我一人承擔!”顧塵安自是不讓的,他有他的私心,好不容易季如璟決定要離婚了,他怎麼能再讓葉牧白把人帶回去呢。
季如璟站在顧塵安的後麵,一言不發。
葉牧白看似還不動聲色的坐著,實際上已經殺氣騰騰了。
“少爺--”其中一個保鏢朝葉牧白看去,這顧塵安是少爺的朋友,若是貿然的對他動手,恐怕到時少爺又會怪罪他們。
“跟了我這麼久,難道連這點判斷裏都沒有嗎?”葉牧白的說出話,字字句句都帶著徹骨的寒意。
站在葉牧白身後的隊長對那兩個屬下遞了一個眼色。
那兩人心領神會,他們知道該怎麼做的,他們麵向顧塵安:“多有得罪了,顧少爺!”
他們上前,兩個動手架開了顧塵安。
“把你們的手給我拿開!”顧塵安聲音陰沉淩厲,平時溫煦沒脾氣的他,此刻也暴躁了。
季如璟站在哪裏,既不同情顧塵安,也不傾向葉牧白,對她而言,他們就是兩條毒蛇,一條是眼鏡蛇王,一條是響尾蛇,她落在誰的手裏都是沒有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