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璟折騰了一整天，但還是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整個人累得不行了，坐在院子裏的藤椅上發呆。
顧塵安看到以後，也走了過去，兩個人在新西蘭的晚上，看著滿天的繁星，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
“你說，葉牧白會不會永遠都不把凡凡還給我了？”終於季如璟緩緩開口，語氣的有著疑惑和難過，似自言自語，但又像是詢問著自己。
“你放心，不會的，畢竟你是凡凡的媽媽，小孩子是離不開媽媽的。”顧塵安攬著季如璟的肩膀說道。
“但是……葉牧白也確實是凡凡的親生爸爸啊。”季如璟看著顧塵安，那眼睛裏認真的神情第一次叫顧塵安覺得有點不安。
“如璟，你想說什麼？”
“其實我什麼都不想說，隻是現在我越來越看不懂葉牧白了，也看不懂我自己，我們千裏迢迢的從中國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帶回凡凡啊，可是我們現在這都是在做什麼呢？我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一樣，被葉牧白耍的團團轉。”
“這些都是你自己的決定啊，”顧塵安笑笑：“其實從一開始，葉牧白和我都沒有太強迫你做什麼，因為你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季如璟了，葉牧白沒有了任何可以威脅你的東西，你又和我生活了那麼久，他想搶你回來，但是自己又沒有把握，肯定迫切的想要拿到籌，凡凡不就是最好的籌碼嗎？其實你早就可以不跟葉牧白糾纏下去的，但是是你這樣選擇的。”
季如璟被顧塵安說的話驚呆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顧塵安笑著：“而我則是一直都在追隨你。你尚且還能有的選，我是別無選擇。”
突然，顧塵安轉頭看著自己：“如璟，你真的愛我嗎？”
“我……”季如璟沉默了。
顧塵安等了好久。
那幾分鍾就像是幾個世紀一樣的漫長。
這樣的問題季如璟終究是沒有能夠回答，她的生活已經是一團糟，不能夠再奢望其他的了，但是他仍然想要相信這一切都不是終點，有朝一日現在所受的一切的苦難都會過去的，可是那到底是多久？
沒有人能夠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他也已經等不及了，厭倦了這日複一日的等待，每一次的失望都讓陷入到更深的黑暗之中無法自拔。他迫切的想要逃離出去，每一次都感覺到似乎有了希望，可是每一次，他的希望都支離破碎了。
此時此刻季如璟陪在他身邊，一言不發，這是她最常的安慰方式，可是如今顧塵安卻覺得有一些厭倦了，他感覺自己付出這麼多得到的感情在被人這樣的侮辱，這樣的踐踏，他內心深處是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可是每一次他的脆肉都會被這個女人看到。
早知道現在是這麼痛苦，那麼在最開始自己就應該斷了對季如璟的念想，如今，這算是自己的報應來了嗎？
想到這裏，他不禁苦笑出生，將眼淚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突然想到，一直以來都相信會和他在一起的人早就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是誰說的隻要認真就一定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這樣的命題根本不成立。
顧塵安始終都沒有抬頭，將自己的頭埋得很深很深，周圍靜悄悄的，能聽見他頭發滴著水的聲音。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心髒在心胸腔中不安的跳動著，如今，顧塵安清楚的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他聽到自己心中的想念，他想念那段在國外的日子，那個時候整個世界裏隻有季如璟和顧塵安兩個人，如果兩個人不選擇回來的話，那麼現在他們已經在一起了，或許也已經結婚。
他突然發覺自己深愛的永遠都是那一個人而已，這麼多年，他後來又遇見了那麼多人，這一點卻始終都沒有變過，可是季如璟，愛的卻永遠都不是他。
變得是他自己，他騙了自己，他相信自己能將季如璟和葉牧白的一切過往都忘記了，可是如今他卻發現自己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