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的女孩,也是浙江的?”聯防隊員問。
張晨說是啊。
“那她會不會找你們老鄉去了,望海商場和DC城前麵,都是你們浙江老鄉,她可能碰到什麼熟人了吧。”聯防隊員說。
張晨一想,有這可能哦,急問:“你說我們老鄉,在哪裏?”
“從海城賓館到DC城,整條海秀路上,路邊坐著擦皮鞋的,都是你們浙江的。”聯防隊員說。
張晨趕緊跑到馬路對麵,他看到樹蔭下和商店的門口,果然隔幾步路,就坐著一個擦皮鞋的,張晨問了,是台州的,再問,還是台州的,問到第三個也說是台州的,張晨問他,你知不知道,永城人有沒有在這裏擦鞋的?
對方一臉的茫然,連永城在浙江的哪裏也不知道,對方和他說,這一條路上擦皮鞋的,都是我們台州的。
張晨站住了,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金莉莉有什麼台州的親戚朋友,金莉莉會不會在自己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公園去了?公園裏的岔路那麼多,誰知道她會不會走一條新路。
張晨這樣想著,就過了離望海商場不遠處的天橋,往海城公園走,他看到劉立杆還是一個人坐在草地上,張晨覺得一陣暈眩,自己的兩腿都發軟了。
劉立杆一聽也急了,兩個人把所有的包都掛回身上,準備再去找,卻看到金莉莉正從路上走回來了,張晨朝她吼著:“你到哪裏去了?我們都找你半天了!”
金莉莉看了他一眼,奇怪道:“你們找我幹嘛?我當然是去找工作了,你們以為,像你們這樣,坐在這裏,工作會從天上掉下來?”
張晨一時語塞,過了一會,他低聲囁嚅道:“你去找什麼工作了?”
“一家公司要招文員,跑過去一看,他媽的,人家要大學畢業的。”金莉莉罵道。
公園裏背著大包小包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這一天過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找到了新的去處,從此就離開了公園,又有多少人手舉著邊防證過了海,新加入這公園裏的名校薈萃,找到了他們自己的同學。
“我們,還是去吃豬腳飯吧?”金莉莉提議到。
他們到了那家豬腳飯店,店裏的人比中午更多,他們排了十幾分鍾的隊,才輪到,裏麵沒有空位子,三個人就坐在台階上,把飯吃了,好在這時候這條街上,已經沒有太陽。
吃完了飯,他們沿著街道往裏走,街道又擁擠又雜亂,還有一股的下水道蒸發出來的怪味,雖然有異國情趣,但這破爛,可不是他們要追尋的,要找破爛,他們留在永城就好了。
他們往回走,那四岔路口,果然就是兩個世界、兩個海城的分界線,一邊是老城,走在老城的街道,你聽到的都是海南話,而到了另外一邊,聽到的就都是普通話了,四岔路口的這一邊,才是外地人的世界。
而在路口,海城賓館的對麵,他們看到了兩個武警戰士,背著衝鋒槍站在那裏執勤。
張威想起了在電視裏,中央電視台連播過幾天的海南剿匪記,他清清楚楚地記得,當武警戰士一連串的子彈射向遠處出現的匪徒時,匪徒符連榮,在原地一蹦一跳的,那樣子十分的滑稽,他躲進了灌木叢裏,最後被武警擊斃在那裏麵。
張晨不知道海城的武警持槍上崗,和這個事件有沒有關係?他覺得的這一方麵,似乎坐實了島外麵,關於海城很亂的傳聞,但更多的,是給人一種安全感。
很滑稽的,每一個新開發或者率先開放的地方,人們在傳說它的遍地黃金和種種趣聞的時候,總會附帶地說那裏很亂,前幾年說過廣州很亂,後來是深圳很亂,再接著是海南很亂,溫州很亂,廈門很亂,昆山很亂……等到亂完了一遍以後,這些地方卻都蓬勃成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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