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個二貨,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糊不上牆的爛泥。”譚總坐在那裏,歎了口氣。

張晨不響,隻是心裏有些奇怪,他早就聽公司裏的人抱怨,說在公司,隻有二貨是親生的,其他人都是後媽養的,二貨這個傻逼,幹錯了什麼,譚總也不會拿他怎麼樣,換作是其他人,早就一腳踢走了。

看看今天這架勢,公司裏的那些傳言,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張晨心想。

張晨不響,譚總看了看他,明白了,譚總自嘲地笑了一下,和張晨說:

“小張,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下麵在議論什麼,但是,沒有辦法,我誰的賬都可以不買,誰我都不會養,但這個二貨,哪怕是癡的傻的,我也一定要養。”

張晨不解地看著譚總,譚總說:“我就和你說了吧,在公司裏,我還沒和人說過這事,你是第一個。

“這二貨的爸爸,是我的戰友,還救過我的命,兩年前,他拿著他爸爸臨死前寫的信,跑到海南來找我,你說我能怎麼辦?讓他當個連長,也是想看到他有點出息,這樣以後到了地下,見到我那老戰友,也不怕他罵我。”

“我理解了,譚總。”張晨點了點頭。

譚總苦笑了一下:“理解就好。”

“那這批石材怎麼辦?”張晨問。

“能怎麼辦,不行就我們公司買單,你說的對,總不能因為一批石材,把一個項目都弄砸了,大不了這個項目不賺錢,那也比連名氣都砸進去的好。”譚總說。

張晨想了一會,他說:“要不,我想辦法去和石材老板溝通一下,看看他能不能幫我們換一批。”

譚總眼睛一亮:“有可能嗎?”

張晨說:“不敢說有沒有可能,我試試吧。”

“好好,試試,試試。”譚總一迭聲地說。

張晨下樓,推著自行車出了大門,跨上自行車右轉拐上大街,太陽把地麵照的白花花的,張晨突然感到一陣暈眩,差點從車上摔了下來。

他想大概是因為一個晚上沒有睡覺,再加上沒吃早飯,他趕緊找到一家粉店,要了一碗湯粉,放了很多的辣醬,吃得滿頭大汗,這才感覺舒服一些。

張晨騎著自行車到了工地,看到大理石都搬運走了,放下了心。

二貨看到張晨來了,趕緊過來,張晨問他,他們老板,沒帶人來過吧?

“嗨,海南的老板,不到中午,誰會起床。”二貨說。

“譚總不是一大早就起來了嗎?”張晨說。

二貨一愣,然後叫道:“他不一樣,他那是當兵當習慣了。”

張晨問明這家石材店在海城市郊的批發市場,和二貨說,你帶我去吧,我們去和他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換一批。

“換一批?怎麼可能?”二貨叫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然,這批石材怎麼辦?對了,那個副總的錢,有沒有拿?”張晨問二貨。

“應該是還沒來得及。”二貨說。

“這就好,不然,追這筆錢又是個麻煩,出了這個事,這錢,我想他也不敢拿了。”張晨說。

二貨咧開嘴笑道:“我看也是,昨天老板發火的時候,這逼就在身邊,我看他連臉都嚇白了,還不停地朝我使眼色。”

“我們走吧。”張晨說。

二貨讓他等等,自己走開,過了一會回來,手裏拿著兩個頭盔,遞了一個給張晨,和他說:“有點遠,騎我的摩托車去。”

兩個人上了摩托,張晨從後麵抱著二貨的腰,頭抵在他的背上,兩邊的風呼嘯而過,他卻再忍不住,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直到身體一個趔趄,差點從飛馳的摩托車上摔了下來,這才猛地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