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去了工地,二貨還果真不是個多事的人,不僅不多事,簡直就是不管事了,工地上有什麼事,下麵人找他,他都會說,去找指導員,過了幾天,他幹脆就不時到工地溜一圈,就不見了人影,張晨知道,他這肯定,又是去哪裏打一炮了。

張晨心想,這小子簡直比劉禪的心還大,人家樂不思蜀,還是迫不得已,這個小子,完全是一副,用他的自己話說,就是歡迎來篡黨奪權的姿態。

譚總說他是糊不上牆的爛泥,看樣子還真是精準描述。

二貨知道張晨不會,但心裏還是隱隱擔心這指導員,去譚總譚司令那裏去告自己的狀,所以不僅把自己的權力拱手相讓,還很討好張晨,早上九點多鍾到工地,轉了一圈最後必到張晨身邊,問他,指導員,中午想米西什麼?

張晨說要與不要都一樣,他一轉眼就不見了,等到中午回來的時候,必定給張晨帶回豐盛的午餐,還有啤酒,張晨說了幾次自己中午不喝酒後,這啤酒才總算取消了,午餐繼續。

劉立杆有時候洗樓洗到附近,就到張晨這裏來蹭午飯,二貨看到劉立杆來,咋咋呼呼招呼工人添菜買酒,劉立杆趕緊說,下午工作,一身酒氣不好。

“喝完了去打一炮,就什麼酒氣都沒有了。”二貨也不避嫌,叫道。

“那我起來腿都軟了,還怎麼工作。”劉立杆笑道。

二貨看著他,搖了搖頭:“那你不行,我是越打越精神。”

“那當然。”劉立杆笑道,“我怎麼敢和你二炮司令比。”

二貨一愣,然後撫掌大笑:“這個好,這個好,二炮司令,聽到沒有,指導員,這比你那二連長就是高級,唉,有文化就是有文化。”

張晨沒想到,這兩個家夥,湊到一起,馬上就水乳交融了。

二貨知道劉立杆和張晨住在一起,就叫道:“那晚上下班,你過來,我們搞點好吃的,去你們那裏好好撮一頓。”

劉立杆正想說好啊,看到張晨瞪著他,趕緊改了口風,說:“今天不行,今天單位要開會。”

“我也要回公司趕稿子,這兩天都泡在工地,稿子都沒時間趕。”張晨說。

二貨失望地歎了口氣,他說:“那就明天,明天好不好,我去東門市場搞一堆海鮮,和你們說,海鮮最好了,那日本人,為什麼人小屌大的,就是海鮮吃的多,吃完了我們三個一二一,集體去打炮,哈哈,搞大了!”

二貨自己想想,都樂不可支。

二貨走開,隻剩劉立杆和張晨兩個人時,劉立杆問,不就去吃個飯,喝點酒,你那麼緊張幹嘛?

張晨罵道:“你也不怕這二炮司令,從此變成了鄰居?”

劉立杆醒悟了,建強老婆,這家夥要是看到建強老婆,一定會天天司令大駕光臨,那也是麻煩,劉立杆哈哈大笑,第二天,他連張晨他們工地也不敢去了。

工地上的事,不僅雜,碎,還很細,有很多工作,你要麵對麵反複交待,很多人,是你撥一下,他動一下,你不撥,他就不動,有時甚至,你撥了三下,他才動那麼一下。

二貨原來的方法是和你說一遍,你沒搞懂,接下來不是罵,就是踢,譚總是踢字掛在嘴上,但從沒見他踢過人,二貨是冷不丁就會給你一腳,有時候走過去,沒事也會給你一腳,不為別的,就為他腳癢了,所以工地上從班長到工人,煩他都煩得不得了。

現在張晨來了,二貨管他在或不在,一開口都是去找指導員,這些人樂得如此,馬上就去找指導員了,後來,都懶得去問二貨,有事情,直接就找張晨。

張晨這個指導員,譚總派他來是監督連長的,實際上他變成了連長兼指導員,每天公司和工地兩頭跑,忙得不可開交,有時候人剛剛回到公司,工地上的電話就追過來,張晨隻好吭哧吭哧,踩著自行車又往回跑。

好在後來二貨大概也看出來了,老是見張晨騎自行車騎得大汗淋漓的,二貨說,來來來,去騎我的摩托。

“我不會騎。”張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