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淑芳突然就爆發了,她的手握成拳頭,在訂書機上啪啪啪啪啪啪地敲打著,張晨站了起來,驚愕地看著她。
顧淑芳也站了起來,她拿起訂書機,啪地一聲砸在桌上,左手一揮,桌上的單據都被掃到地上,還沒等張晨反應過來,顧淑芳一轉身就衝出門去,跑上了樓。
她要是不跑,她覺得自己站在那裏,馬上就會嚎啕大哭。
張晨追出了辦公室,樓梯上已經沒有顧淑芳的身影,張晨朝樓上跑了幾步,腦袋伸出了三樓的樓麵,他朝兩邊看看,三個房間的門都關著。
張晨就在樓梯的半中間,站了一會,終究還是沒有上去。
張晨退回了辦公室,把地上的單據都撿起來,整齊地放在顧淑芳的桌上,他拿起訂書機,掰開看看,裏麵一排的訂書釘已被摔打得歪七扭八,他把它們都倒出來,裝上一排新的訂書釘,按了一下,訂書機還沒有壞。
他把訂書機壓在那疊單據上,轉身走了出去,站在通往三樓的樓梯口,張晨歎了口氣。
他把辦公室和自己房間的門都關了,走下樓去,回到了工地。
傍晚的時候,劉立杆和二貨來了,張晨主動提出來,去哪裏喝酒,二貨說花江狗肉,劉立杆說椰子雞火鍋,張晨和小武都說,去吃東山羊火鍋,劉立杆和二貨,隻好從了。
二貨來的時候,給張晨一個信封,張晨問是什麼,二貨說,昨天去過的,那個美女那裏的高爾夫練習場的年卡,老譚讓我給你帶一張過來。
張晨還沒有接,劉立杆就叫道給我給我,拿了過去。
張晨從他手上,一把奪了回來,罵道,你是家屬,要什麼卡。
“對,我看出來了。”二貨叫道,“逼養的,你讓那個妞躺下來,給你當什麼果嶺她都願意。”
張晨和小武大笑,劉立杆抓住二貨的頭,就想往桌上撞,二貨叫道:“別撞別撞,你不讓我磕頭,我都已經對你佩服得要死了。”
劉立杆放開了他,奇怪道:“你佩服我什麼?”
二貨說:“逼養的,你是妞照泡,叮咚照樣打,一樣也不耽誤,我都做不到。”
四個人分開的時候,九點多鍾,張晨回到了文明東,房子裏一片漆黑,連三樓也沒有一絲亮光,張晨有些詫異,又不敢上樓,他還是走到了辦公室裏坐下,他以為顧淑芳會下樓,等了好一會,顧淑芳都沒有出現,樓上靜悄悄的。
張晨衝完了涼,回到辦公室,繼續坐到快十一點,顧淑芳還是沒有出現。
張晨從包裏拿出幾張小武交給他的報銷單據,簽完字後,放在顧淑芳的辦公桌上,想了一想,他拿過一張白紙,寫著:“淑芳姐……”
張晨把紙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他想,這辦公室,可不是隻有自己和顧淑芳兩個人可以進來,“淑芳姐”這個稱謂,被別人看到,太親熱了。
張晨重新寫道:“顧會計:這是采購報銷的單據,我已審核,請予報銷。另,采購那裏,備用金不足,請予安排。謝謝!”
張晨在最底下簽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他把紙條和那些單據,還是用訂書機壓在顧淑芳的辦公桌上。
第二天早上,張晨看到這疊單據還在,他看了看樓上,樓上還是靜悄悄的。
到了下午,張晨按捺不住,他問小武,顧會計有沒有把備用金存你銀行卡上?
小武說,存了啊,怎麼。有什麼事?
張晨搖了搖頭,他說沒事。
接下來,張晨和顧淑芳似乎回到了原點,兩個人的關係,比原來還淡漠,有什麼事,一般都是張晨給她留紙條。
兩個人幾乎很少見麵,就是偶爾在辦公室裏碰到,兩個人也是各幹各的事,幹完就起身走開,不會逗留,就是不得已交流,用的也是最簡潔的語言。
他們不再說工作以外的事情,兩個人似乎都已忘記,樓上還有一幅未完成的畫,他們誰也沒有再提起。
有天晚上,張晨回去的時候,看到他的畫架和油畫箱,靠著他的辦公桌立著。
張晨打開油畫箱看看,裏麵少了一瓶鬆節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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