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立杆趕緊說謝謝!
兩個人沿著走廊朝裏麵走,經過企業登記(2)的時候,劉立杆偷瞄了一眼,裏麵居然沒有人,門口排著隊的人在嘀咕,他媽的這人跑哪裏去了,這麼多人排隊這裏,太不負責任了。
楊衛麗瞪了發牢騷的那人一眼,叫到:“好好等著,別囉裏囉嗦!”
走過去後,楊衛麗和劉立杆笑道,今天我頂他班,你那個好兄弟,起都起不來了。
原來如此,自己白擔心了,劉立杆暗自鬆了口氣,嘴裏說著:“我也是睡到前麵才起來,頭暈的厲害。”
楊衛麗看了看他:“是嘛?你看上去精神狀態不錯。”
接著,她意味深長地和劉立杆說:“那你晚上還要喝酒怎麼辦?”
停一會,又說:“老麻酒量不錯。”
她這麼一句一句地吐出來,分開聽,每句都沒什麼意思,但連在一起,就有意思了,劉立杆差點就笑出來。
楊衛麗帶著劉立杆走進了麻科長的辦公室,麻科長正拿著一個蒼蠅拍,在追打一隻蒼蠅,看到他們進來,把蒼蠅拍往桌子上麵一扔,罵道:“哪裏搞來的這麼多蒼蠅。”
麻科長個子不高,一米六幾,但很壯實,皮膚黝黑,從遠處看,並看不出他的臉上有什麼特別,走近了才能看到,他的臉上坑坑窪窪的,確實都是麻子。
楊衛麗笑道:“師父,這些蒼蠅,一定是聞著酒味來的。”
麻科長哼了一聲,坐回到辦公桌後,上上下下地看著劉立杆。
楊衛麗趕緊說:“師父,這個是我朋友,他有個執照,在我們這裏辦。”
麻科長又哼了一聲,朝楊衛麗揮了揮手,楊衛麗和劉立杆說,那我先走了,我那裏還排著隊,你和我師父聊。
劉立杆說謝謝!
楊衛麗走了出去,麻科長還是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劉立杆,劉立杆站在他的辦公桌前麵,邊上有椅子,但對方沒招呼,他又不好意思坐下,直覺得被麻科長看得渾身發毛。
麻科長好像是看夠了,又哼一下,不耐煩地說:“坐啊,站著幹嘛?”
劉立杆趕緊說謝謝,坐了下來。
“你是哪家公司?”麻科長問。
“海南京海房地產有限公司。”
麻科長從辦公桌邊上的一個籮筐裏,抱出了一大摞的材料,砰地一聲砸在桌上,把那個蒼蠅拍,砸得跳了一下,差點就打到劉立杆的臉。
“什麼時候材料報齊的?”
“前天,哦不,大前天。”
麻科長又哼一下,劉立杆終於明白,他這聲哼,應該沒有任何感情色彩,隻是他的一個習慣。
他看了劉立杆一眼,意思好像是,你怎麼不早說?
可你他媽的,也沒有問啊,劉立杆在心裏罵道。
他把那堆材料抱起來,砰地一下扔回到籮筐裏,又從邊上的籮筐,抱出了一大摞的材料,砸在桌上,兩隻籮筐之間,還靠牆豎著一根扁擔,劉立杆不明白了,這他媽的,這對籮筐,難道還要被挑著跑?
他也沒想到自己戰戰兢兢,視為珍寶做出來的材料,到了這裏,會被賤薄到如此,隻是一籮筐之中的一件,這他媽的,要是不催,鬼知道這麻科長哪天酒醒了,才會想起把它從籮筐裏撈出來?
讓劉立杆更沒想到的是,他們這裏,還真的是要挑著籮筐走,當然不是麻科長挑,麻科長看完,簽過字,有人會來挑著這兩隻籮筐,爬上樓梯,去四樓請處長簽,處長簽完,又爬樓梯,挑到五樓請局長簽,然後再挑下來。
之所以要耽擱很長的時間,就是因為麻科長要簽完兩筐,才會叫人挑走,處長和局長那裏也是,中間隻要有一點事,耽擱了,籮筐就被撂在了原地,這一撂,一兩個星期是很正常的。
除非麻科長把你特別地從籮筐裏挑出來,和其他幾份,各種關係需要照顧的材料放在一起,叫人專門先去四樓,再去五樓,那就很快,一個小時就走完流程了。
這些,劉立杆當然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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