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沒有鬧鍾,他怕自己睡過頭,想給魏文芳打個電話,讓她四點半的時候叫醒自己,又想到淩晨四點半,讓一個小姑娘出去找公用電話,有些太不像話,他還是打了黃建仁的大哥大,問他房間裏有沒有鬧鍾?
黃建仁說有。
“把鬧鍾校到四點半,四點半的時候打電話給我,一定要打到我接為止。”劉立杆和黃建仁說。
黃建仁說好,他問劉立杆,你四點半要幹嘛?
劉立杆沒和他囉嗦,直接把電話掛了。
劉立杆倒在了沙發上,看著對麵大樓上“湯の泉”溫泉浴場的霓虹燈,不停地變換著五顏六色的燈光,仔細地盯著看,才發現那霓虹燈上的女人體,一個個都是裸的,可想而之裏麵會有什麼,怪不得一到晚上,門口就停滿了汽車。
四點半的時候,劉立杆被自己的大哥大叫醒,劉立杆問黃建仁,你打了我多久?
“剛打你就接了啊。”黃建仁說。
“好,謝謝你!”劉立杆說著就把電話掛了。
他在沙發上坐著,用手搓著自己的眼睛,他之所以要問黃建仁打了多久,是想看看自己睡得有多沉,從黃建仁的回答可以知道,如果夜裏茶幾上的電話響過,自己是不可能沒有聽到的。
劉立杆走到了洗手間裏,掬了捧水,洗洗臉,然後重新回到沙發上,盯著茶幾上的電話。
他等過了五點,等過了六點,等過了七點,電話始終靜悄悄的,劉立杆的心也已經冷了,他不得不承認,不是黃美麗搞錯了時間,是她有這樣那樣的原因,沒有給自己打過電話。
劉立杆甚至覺得,黃美麗已經知道了海城的變故,知道了自己父親的事,她現在應該已經身不由己,棲棲遑遑,不是不想,而是已經不能給自己打電話了。
想到了這裏,劉立杆感到一陣的心疼。
劉立杆頹然地倒了下去,他想支撐著繼續等,抱著殘存的希望,但還是睡著了。
敲門聲把劉立杆吵醒,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九點多鍾。
門外傳來魏文芳的聲音:“劉總,劉總。”
劉立杆站起來,走過去把門打開,他愣住了,他看到魏文芳的身後,站著兩個人,穿著一樣白襯衣和藍褲子,其中一個,手裏拿著一個公文包。
魏文芳和劉立杆說:“劉總,有人找你。”
那兩個人不等劉立杆說請進,就走了進來,魏文芳跟在後麵想跟進來,走在後麵的那位用手擋了一下,隨即把門關上,兩個人走進辦公室,看看愣在那裏的劉立杆,倒好像這裏是他們的辦公室,他們徑自在沙發上坐下,然後示意劉立杆坐。
劉立杆搞不清這兩個是什麼人,但從他們的穿著和做派,隱隱覺得他們應該是有關部門的人。
盡管心存疑惑,劉立杆還是坐了下來。
兩個人中的一個看了看茶幾上的電話,問道:“怎麼,在等電話?”
劉立杆說:“請問你們是……”
其中一個擺了擺手,打斷了劉立杆的話,和他說:“我們來找你,是想了解一些情況,希望你配合。”
劉立杆怔了一怔,這又是有關部門的口吻。
劉立杆點點頭:“好,請問。”
“你認不認識黃蓉?”
“黃蓉是誰?”劉立杆當然知道黃蓉是誰,那天孟平已經說了,但他在沒搞清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之前,不想說太多。
拿著公文包的那個,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張照片,拿在手裏,給劉立杆看了一眼,又收了回去,劉立杆看到,照片上的就是黃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