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小昭說,“是桂花姐的婆婆送過來的早餐,桂花姐和她說過,也有我們的份。”
張晨大喜,坐在床上吃了起來,他問小昭:“你吃過了?”
“嗯,我在樓下,和桂花姐一起吃的。”
“你這麼早起來幹嘛?”
“我起來去幫桂花姐的忙,她一個人,從正月初一到初六,都是晚班連早班,沒有人上班,沒辦法,早上這時候,又是客人走的最多的時候,最忙的時候,我就下去幫忙。”
“桂花姐讓你去的?”
“不是,我自己去的。”
“你怎麼知道這是旅館最忙的時候?”
小昭白了他一眼:“你忘了我是培訓過的?大酒店小旅館,除了房價不一樣,其他不都一樣?”
張晨恍然,是啊,他自己確實忘了,當初小昭到海城,可是望海樓去他們老家,當服務員招過來的。
張晨吃完餛飩,下了床,穿好衣服,和小昭一起下樓,到了樓下值班室,看到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坐在那裏,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小昭叫了一聲阿姨,張晨知道,這應該就是桂花姐的婆婆,也趕緊叫了一聲阿姨。
小昭拿起桌上的一個大號的廣口保溫瓶和碗,要去洗,被阿姨搶走了,說是她來洗。
阿姨拿著保溫瓶和碗勺出去,小昭拍了拍值班室裏的椅子,和張晨說,你坐著值班,有要離店結賬的,你叫桂花姐,我去把我們住過的房間打掃了。
張晨說好,在椅子上坐下,小昭出去了。
小昭出去不久,阿姨洗好碗回來,張晨趕緊起來,拿了凳子,讓她在火盆邊坐,阿姨把凳子拖到一邊,坐了下來,和張晨說,自己不喜歡坐在火盆邊上,一坐下去就站不起來了。
張晨知道,這是說火盆邊上太暖和太舒服了,看樣子,這是一個習慣了勞作的老人。
張晨問她,從家裏是坐車還是騎車過來的?
阿姨說,哪裏要坐車,一挨挨路,走走就到了。
這一挨挨,就是一點點的意思。
兩個人說著話,桂花姐走了進來,她問張晨:“小昭呢?”
“上樓了。”張晨說。
“又上樓了?你這個女朋友,手腳太利索了,她兩個房間搞好,我一個房間還沒有弄好,她說她培訓過的,是不是?”
張晨點了點頭。
“你找到這樣的女朋友,真是福氣,又漂亮又能幹,誰見了都喜歡。”
“笑麵又好,我都喜歡。”阿姨在邊上說。
張晨趕緊說是是。
阿姨站了起來,把保溫瓶和碗,都收進了桂花姐昨天帶來的竹籃裏,提在手上,說是要回去了。
“姆媽,你中午就不要給我送飯了,我一點下班回去再吃好了。”
桂花姐和阿姨說,阿姨在桂花姐的手臂上拍了一下,親昵地罵道:
“背時鬼,人好奈來餓的?”
桂花姐像個小孩,嘻嘻地笑著。
“你們等下要不要出去?”桂花姐問張晨。
張晨說要,桂花姐和阿姨說,那就送我一個人的夠了。
桂花姐挽起阿姨的手臂,說是要送她出去,走到外麵走廊,看到她棉襖上有個線頭,叫道,姆媽等等,線頭。
她轉過身,彎下頭,用牙齒把線頭咬斷了。
兩個人繼續走,走到大門口,似乎還不想分手,就站著繼續說話,阿姨好像說了一件什麼好笑的事情,兩個人笑得抱到了一起,張晨看著她們兩個,不像是婆媳,更不像是上一輩下一輩,倒更像一對從小一起長大姊妹淘。
末了,阿姨甩了甩手說,走了走了,不和你囉嗦了。
“姆媽走好,姆媽路上小心車子啊。”
阿姨已經走出去了,桂花姐還叫著。
桂花姐站在那裏,看著婆婆走遠,這才轉身走了回來。
“桂花姐,你們婆媳的關係真好。”張晨和桂花姐說。
“前世修來的,我們就是特別合得來。”桂花姐笑道,“我姆媽也說,我們上輩子會不會就是親母女。”
“我看更像是親姐妹。”張晨笑道。
“真是的,真是的,我有什麼心事,和我自己的姆媽都不會說,但會和我婆婆說。”桂花姐樂嗬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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