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聽她噱頭噱腦,她這是急著去抄麻將。”桂花罵了一句,就沒再繼續計較。
到了十點多鍾,酒菜也吃完了,小昭起身去洗碗,不用桂花姐說,她自己就摘下掛在牆上的鍋爐房鑰匙,走了出去,今天,張晨就不好意思再跟著出去。
小昭回來,桂花姐翻了翻旅客登記簿,和他們說,你們今天住217。
張晨和小昭趕緊說謝謝桂花姐。
桂花姐說:“你們自己拿鑰匙。”
值班桌邊上,靠牆有一個木頭架子,架子被隔成一個個的小方格,每一個方格子下麵,用白油漆寫了房號,這方格子,是放每一個房間的鑰匙用的,每一把鑰匙,都串在一個小毛竹牌上,牌子上寫了房號,客人來時,就從方格子裏拿了鑰匙給他,客人走時,把鑰匙退回來。
但有時候,住店的客人臨時出去,嫌帶著房間的鑰匙太麻煩,特別是那牌子,放在口袋還硌人,也會把鑰匙交回給他們,所以,光看鑰匙櫃是看不出來,哪個房間的客人有沒有入住的,要查過旅客登記簿才知道,樓上的哪間長包房,今天是空的。
小昭站了起來,走到了鑰匙櫃前,拿了217的鑰匙,交給張晨,和他說:“你先上去,我陪姐再說說話。”
張晨站了起來,和桂花姐說了再見,他拿起桌上的報紙,和桂花姐說,我拿上去看了?
桂花姐說好。
張晨坐在床上,抽了一根煙,看了十幾分鍾的報紙,門篤篤地被敲響,張晨跑過去打開門,又逃回床上,小昭跟了進來,張晨叫道:
“快點上床,被子已經焐熱了。”
小昭嘻嘻笑著,但她並不急於脫衣服,而是走過來,在床邊坐下,興奮地和張晨說:“親愛的,我已經找到工作了。”
“啊!”張晨吃了一驚,呆呆地問:“什麼工作?”
“就在這個旅館當服務員。”
“你?”
“對呀,我剛剛和桂花姐說,我們不準備回永城,想在杭城找工作,桂花姐就和我說,那找什麼,就在這裏當服務員好了,我們這裏正缺人,工資加獎金,大概一百二十塊錢一個月,還有,我在這裏上班,就可以天天睡值班室,不用花錢了。”
小昭很興奮,嘰嘰呱呱地說著,她轉過身,伸手摸了摸張晨的臉,繼續說:“還有,你作為家屬,再住在這裏,就可以優惠,親愛的,你說,這是不是太好了?”
小昭說完,看著張晨,發現張晨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高興,她問:“怎麼,你不開心?”
張晨點點頭又搖搖頭,他感覺一下子有點懵,雖然他知道,就是在杭城,工作也沒有那麼好找,這服務員,也算是個正式的工作,自己到海城的時候,最後不也想應聘服務員還沒應聘上,差點去農場鍾椰子嗎?
可是,張晨感覺,自己一下子,好像還很難把小昭和服務員劃等號,他總覺得,服務員是彩珍她們幹的,他的小昭,是公主,應該怎麼也比她們高一點。
“怎麼了,親愛的?”小昭輕聲問。
張晨看著小昭問:“當服務員,會不會委屈你了?”
“這有什麼委屈的,我本來離開家去海城,就是準備當服務員的。”小昭說到這裏,目光暗了一下,繼續說:“說實話,親愛的,我還想過,我情願是在我當服務員的時候,你來住宿或吃飯時,我認識你的,而不是在那裏。”
小昭說完,歎了口氣,張晨拉著她的手,和她說:“不許亂想,我隻是覺得,當服務員太辛苦了。”
“我今天已經做過了,我能做。”
“可是,這麼冷的天,每天都要早起上班,還要和桂花姐她們一樣三班倒。”
“這有什麼,我讀書的時候,也是這麼冷的天,還不是每天都要很早起來,去外麵拔完一簸箕豬草回來,再去上學。”
“拔豬草?你?”
“對呀,我們同學,都要拔豬草。”
張晨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小昭才是真正的豬草妹。
小昭看到他笑了,就以為他同意了,小昭站了起來,叫道:“親愛的,你同意了?太好了!那我去告訴桂花姐。”
56134/489085579